>
那一天,伊利亚又去了之前的聋哑人军工厂,他本身会很多语言,也包括手语,他把全部工人叫到一起,他们在一排椅子上坐着,伊利亚站在前面告诉工人们这份属于全苏联人民的喜讯:“我们胜利了。”
聋哑人们激动地从椅子上站来起来,突然,其中一个人大叫了出来:“谢天谢地!乌拉!乌拉!”
所有人都惊讶极了,是什么力量,让这个几十年来无法开口的人说出了话。
他是在为伟大祖国的胜利而发声。
第十七章最终章西南联大
——我真的很喜欢学生时代的生活,压抑,平淡,乏味,充满规定珈禁令,但同时也充满浪漫,理想,寄托着汗水和青春。学生们是热血沸腾的,教师们也憧憬未来的曙光,所有人在一起追逐一个赞想,不害帕失败,不畏惧殉道,只要有他们,这个国家就不会黑暗,纵然有黑暗,也只是黎明前的夜晚。
一九四五年五月,苏德战场结束了战争,意味着法西斯势力已经走向穷途末路。
然而,日本在投降前却提出了“玉碎计划”,一亿玉碎,就是当时的日本一亿国民全都战死,也要来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日军的主要目的是以疯狂战斗的方式给美国和中国带来严重的打击,就可以趁机反抗,重新夺回有利的局面。
为了执行此项计划,日军派出军官总司令冈村宁次在前线对士兵进行大肆地宣扬,日本士兵为表忠心纷纷响应此项计划,表示愿意以死来效忠。
日本天皇及其咖。
四月初,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大战役湘西会战开始。
王耀远在苏联,却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南联大的邀请函。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北平大学南迁至长沙,与国立清华大学、天津的私立南开大学组成国立长沙临时大学,一九三八年,临时大学前往昆明,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办学条件艰苦,校舍紧缺、缺少仪器、资金不足。部分师生不得不兼职以维持生计,曾经许多优秀的人才都在这八年漫长的抗战里牺牲的牺牲,逃亡的逃亡,就连师资力量也十分稀缺。
此次,西南联大应当是通过什么渠道特地来聘请王耀回校的。
王耀也明白,毕竟自己曾经是北平大学培养出来的学生,拿着国家那微薄的资金远去苏联,承载的是国家的未来,也是四万万人的希望,如今他学成归来理应回报母校,把北大的精神和知识传递下去。
王耀把信给伊利亚看了看,伊利亚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温柔地点点头:“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那是一九二四年的秋天,他们第一次邂逅在北大宿舍不足一米宽的小床上,伊利亚感觉自己似乎沉睡了很多年,他在混沌中穿越了无数时光,也跨越了万水千山,朦朦胧胧中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的少年面孔,乌黑的长发垂在洁白的睡衣上,惊慌失措地望着他,虽然夜很黑,没有一盏台灯,但接着银灰的月光,他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人。
他记得自己死了,他屈辱地成为了冷战的输家,成王败寇,他终究还是亲手结束了自己建立的时代,带着未完成的理想死去。
但怎么会又醒来,甚至见到了自己肖想却难言的人。
这些问题的答案无处探寻,这是残酷的战争年代,但他们侥幸在并不平静的校园里度过了一年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伊利亚望着他:“我记得,你是二五年被派去中山大学的。”
“是啊,我只在北大待了一年,但那种感觉到现在还十分真切……伊利亚,我真的很喜欢学生时代的生活,压抑,平淡,乏味,充满规定和禁令,但同时也充满浪漫,理想,寄托着汗水和青春。学生们是热血沸腾的,教师们也憧憬未来的曙光,所有人在一起追逐一个梦想,不害怕失败,不畏惧殉道,只要有他们,这个国家就不会黑暗,纵然有黑暗,也只是黎明前的夜晚。”
王耀点点头,他那张凡人的面孔上也多出了点细小的皱纹,当年读北大时他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天才少年,二十年陡然而过,疲于战乱,吃不好睡不好,落下一身病伤,他居然已经快到奔四了。
而这一世,物亚也和他一同老去。
他们终是实现了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一起慢慢变老。
变老,是普通人的苦恼,永生,却是他们这种人的魔咒。
收拾好行李后,两个M上火车到莫斯科,再转火车前往中国北平。
第一天,火车深夜从莫斯科出发。身体随着古老的列车摇晃着,夜晚睡眼凰1公的醒来,窗外是俄罗斯呼啸而过的白桦林与针叶林。
第二天,穿过叶卡捷琳堡,火车在下午停在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镇,也就是一八四九年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流放的地方,站前还立着一座列宁雕像。
第三天,列车于伊尔库茨克经停,贝加尔湖位于小镇东南七十公里处,一望无际的湖面上空无F美得令人窒息。
第四天,这是第一次越境,火车在蒙古的乌兰乌德停留一会儿,然后在晚些时候从瑙希基越过边界。
第五天,火车一大早在乌兰巴托经停,清早起来第一眼便可以看到蒙古翻滚的山丘、随同火车疾驰的野马和沿着开阔的大草原散开的游牧民族,他们纵情骑马或者在蒙古包里畅饮耗牛奶。
第六天,上午列车穿过戈壁沙漠到达北平,随着巨大的峡谷的出现,景色惊人地变化了,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火车正呼啸着穿过拥挤的车站站台、一望无际的公寓楼,进入热闹繁忙的北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