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虞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宋宴礼的声音贴着耳边,低低传来:“劣质的胭脂味道。”
江少虞:“……”
这胭脂水粉用的全是楼中姑娘的,实际上百花楼的姑娘们也算是富养,不管是衣裳还是饰品,都算得上精巧。
方才那姑娘给江少虞面上妆点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芳香有些浓重了,但并不会觉得这种气味低劣。
倒是不知宋宴礼这般挑剔。
江少虞坐在他的怀中,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她一抬眸就能将宋宴礼眼睛上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呼吸声在近在耳边,热气飞落颈间,如燎原之火所过之处便掀起炽热。
她有些难耐,动了下手臂想要从他身上站起。
却不想宋宴礼圈在她腰间的手臂相当牢固,刚动一下就收紧,将她牢牢的按在腿上。
王浩鹏见状立即大笑起来,对宋宴礼道:“小候爷,这些个女人都是低等货色,给些银子路边乞丐都能睡的,还是莫脏了小候爷的手。”
这话刺耳难听,江少虞转头朝那边站着的一排倒酒女看了看,见她们仍面色如常的带着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侮辱人。
也是,这世间哪里不是按三六九等分的?即便是在这青楼之中也如此分明,有的人接待地位低下抠抠搜搜的男人,有的人则接待达官贵族子弟。
王浩鹏用手点了点屋中的一扇大屏风后,说道:“小候爷别急,那后边个个都是楼里的挑尖货,腰段好得很。”
江少虞顺着宋宴礼的肩膀上错眼往后看,就见那画着孔雀的大屏风后影影绰绰,果然有不少女子,正在抚琴轻唱。
她正暗暗打量着,却觉得下巴上的力道一收,头又被转了过来,宋宴礼捏着她的下巴,低眸看着她问道:“看什么?”
虽然她现在化着妆,但江少虞还是怕宋宴礼看出她是谁,用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低垂下头,极小的声音对他说:“放开我。”
宋宴礼不理会,身子往后一仰就靠在椅靠上,并没有松手,只将下巴一抬:“倒酒。”
这架势仿佛是完全没有把王浩鹏的话听进去,虽是如此不给面子,王浩鹏还是满脸堆笑:“快,给小候爷倒酒。”
江少虞躲不掉,只得先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然后贴心的端起酒盏送到了他面前,柔声柔气,故意恶心他道:“公子请用。”
却没想宋宴礼眸光轻动,看了她片刻,而后将头一偏,表示不喝。
江少虞当即想摔酒杯。
你丫不喝,还让我倒酒,玩我呢?
江少虞见他偏着头视线放在别处,一时没忍住瞪着他,却没想到他又突然看回来,她表情来不及收回就这样落在了宋宴礼的眼中。
宋宴礼将她一双带着埋怨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撤了手臂的力道,往她腰间推了一把,让她重新站好。
江少虞立在他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是方才宋宴礼不突然拉她的话,这会儿她早就给王浩鹏倒好了酒下好了药,却没想突然生变。
王浩鹏见她直愣愣的站着,啧了一声:“傻带着干什么啊,小候爷青睐你,你还不好生伺候着。”
说着他又朝那排女子中看了看,抬手点了点翠儿:“你好像是生面孔,过来我瞧瞧。”
翠儿见自家少爷半路被劫,想起今天前她说的计划,紧张的捏了捏绑在手链内里指甲大的药,朝王浩鹏走去。
剩下的人也开始挑选,实际上他们十分看不起这些负责斟酒递筷的女子,充其量当个下人使唤的,所以王浩鹏方才说话才这般难听,但这些女子早已习以为常。
翠儿走到王浩鹏面前,刚用手抬起酒壶,就见王浩鹏眉头一皱:“你这链子上怎么这么脏。”
翠儿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方才不小心将粉末捏了些出来粘在链外上,她赶紧用纱袖挡住:“这…方才做事太急,忘了清洗干净,遮住就好了。”
说着,她飞快的拿起酒壶给王浩鹏倒了一杯,王浩鹏讲究的很,皱着眉喝了两杯,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道:“你出去赶紧弄干净,太不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