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调整过之后,遇到气流会比平常颠簸得更加厉害,而邵允尧在黑乎乎的机舱里看到的那个黑影,实际上是顾野老早就做好的投影。
投影一动不动,在那种环境下,还真挺像鬼魂出没。
现在姜棠又这么问……
荣墨心里咯噔一声,目光里的怀疑愈发浓重。
“荣叔,”姜棠勾勾唇,不紧不慢的说,“飞机失事的感觉不好吧?在万米高空中,孤立无援,飞机猛的掉下去,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连个全尸都没有……”
“姨父现在,也亲身体会这种感觉了?”
荣墨嘴角抽动,直直盯住她,“少奶奶,这是话中有话?”
“没什么,”姜棠轻笑,“只不过是话赶话。”
她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却被荣墨拒绝。她知道这人一向小心谨慎,今天来赴宴,就连喝水的杯子都随身带着,饭菜只有看姜棠吃过他菜肯吃,这种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刚才话中的意思?
但这些话再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荣叔,你当真一点酒都不喝,不给我面子啊?”
“少奶奶,我真的酒精过敏。再说,今天我是开车来的。”
“不喝酒,那就喝点茶吧。”姜棠把水倒进他杯子里,“这杯子是您自己的,这茶水刚才您也看我喝过,心里的疑虑应该打消了吧?”
“少奶奶……”荣墨脸热。
“没事没事,”姜棠摆摆手,“出门在外,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呵,这还是从前阿野在的时候教我的。”
“阿野他……是不是还会回来?”荣墨轻咳两声,试探着问,“少奶奶,我没别的意思。最近霍氏股价跌破历史新低,顾野作为霍氏的负责人,理应给股东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现在不在,股东们有可能会找上你。”
“找我?”
“你是阿野的妻子,他们不找你还能找谁?”
荣墨淡淡一笑,把霍家拖出来当挡箭牌还真不错,让姜棠先去对付霍氏一阵子,他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查到顾野那小子是不是真死了。
“荣叔放心,这件事我早就办好了。”姜棠说的云淡风轻,举重若轻的样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荣墨吃了一惊,“办好了?”
“是啊。”姜棠说,“股东们无非就是想要维护自己的那点利益,就在昨天,我已经平均分配了他们的所得,他们不会闹事的。”
“可现在霍氏账上的钱……”
“霍氏账上确实没有多少钱,但有多少我就分多少。”姜棠看着他,“闹不闹事,不在于钱多钱少,而在于分配是否公平。”
“我听阿野说过,姨父教给他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分配的合理公平,就算有股东闹事,其他股东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把闹事者压下去的。”
“这就叫……坐山观虎斗。”姜棠一笑起来如同明媚阳光,“姨父也教过阿野的,他应该没忘吧?”
荣墨咬了咬牙,勉强扯出一个笑。
这顿饭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一直在提邵允尧教过顾野的东西?
难不成这是在暗示他,顾野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