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时候了,小徐和阿信还没来,大砖头的体格,上房顶又不合适。
不然,就缓上一日。”
王秀芝的话刚说出口,隔着院门,曾婆子扯着大嗓门接上了话。
“徐铁蛋还没有来?我这就去找他。”
曾婆子七人各带着小姑娘们拎筐背篓正好走到门外,她将挎着的装满晾晒好艾草的大筐就地放下,扭着粗腰甩着手去了街对面的车马店。
苏娘子接过身边眉眼与她相象的少女身后的竹背篓,从背篓里取出个青布包袱,递给少女,轻声催促道:“瑾儿你先去趟北街,叫阿信快些过来,公子等的着急了!”
瑾儿眼里带着抹羞涩,偷眼看了周围人一眼,见几个大娘急着进院门,都没注意她们母女,落在后面的两个同龄少女回头迷惑不解的忽闪着眼睛。
她脸颊蓦然染上一层嫣红,接过母亲手里的包袱,低着头快步走向街对面的北街。
正走着,西边的巷子里闪出个圆脸少女,轻声招呼道:“瑾儿,瑾儿!”
两个少女立在小巷里,打开了各自手里的小包袱递给对方仔细翻看。
圆脸少女抖开了白圆领短褂,阔腿青布裤子,在自己身上比量着大小,胖乎乎的手插进衣兜里试了试深浅,露出了个满意的笑脸。
叠起衣裤,把自己包袱里的两双新鞋添加在瑾儿的包袱中仔细包严实,
这种极其简单,又新颖实用的衣裤款式,苏娘子看过一眼就能原模原样裁剪出来,缝制也不需要太费时间。
徐铁蛋和阿信身上穿的白短褂就是苏娘子半日时间缝制出来的。
倒是两双针脚密实的新鞋,着实要费些时间。
瑾儿笑意促狭,“聪聪,你说实话!这鞋子是不是早就给小叶做好了?”
叫聪聪的少女一张圆脸红润的如同秋日里成熟的苹果,答非所问,说道:“阿信高矮胖瘦和小叶差不多,脚的大小也该差不了多少吧?”
“哼!”瑾儿抬手轻轻拧了下聪聪肉乎乎的鼻头,“你家酒坊活忙,你娘看的紧,给小叶做鞋只有夜里偷着做,瞧这针脚密实劲,偷偷摸摸一个月顶多能做一双;
你真就舍得匀一双给别人。”
聪聪抬手荡开瑾儿拧鼻子的手,翘着嘴角,反问道;“这么熨帖的裁剪针线,别说不是你娘的手艺。”咧嘴‘哧哧’笑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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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胡说!”瑾儿的脸比聪聪还要红润。
半个月前的夜里,瑾儿家墙外经常不安分的巷道,突然闹又起了鬼。
夜幕掩映下有人见到,有只一丈五尺高的白袍吊死鬼,伸着猩红的舌头在巷道里飘,见人就呜咽嘶鸣,嚷着要吃人的新鲜心肝。
至于这些人为何深更半夜跑到远离自家的小巷,所有被厉鬼吓出屎尿的人,保持着意会不明言,各自心照不宣。
也有人不信邪,马车店的大领班蔡疤拉,入过行伍,上过战场杀过人,也差点被人给杀了,脸上留下了两道又长又深的刀疤,恶人见了也怕他三分。
在汉阳县本地城狐社鼠中算是没遮拦的头条好汉,馋苏娘子身子也不是一年半载了。
苏家巷子里闹鬼正好,没了人跟他抢,趁着孤儿寡母心里胆怯,才好上手!
蔡疤拉不光是胆大,在军中也曾是下过一番苦功,一身厮杀手段,寻常七八个汉子都近不了身。
半夜怀里揣着一尺长的短刀,拎着齐眉梢棒,就去了苏家的巷子。
走时和车马行的伙计们撂下了大话,是恶鬼爷爷镇了他,是恶人爷爷灭了他。
夜里走着去的,天亮被人从苏家所在的巷子口抬回的车马行。
据发现他的刘三说,一夜也没听见巷子里有动静,大早上开门,却见他嘴里塞着破布,麻绳捆着四肢,被丢在巷道口。
“这一夜真惨呀!”
躺倒在床上,中午时回过劲的蔡疤拉,跟来看望他的狐朋狗友们说起夜里的遭遇,他十分笃定,“没鬼!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