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好看。”
而且是画龙点睛的那种好看。
贺缺三白眼、唇偏红,五官工致得过分,是个昳丽张扬的长相,偏生他还个子高,垂眼看人——若是不对视还好,对视时格外欠揍。
那一点朱红色恰好压了少年人扑面的锋利尖锐,让他看起来只是个燕京金玉窝里养大的少爷,分外适合交际和藏拙。
贺缺很是喜欢,不管是打猎还是宴会,总是佩戴这朱红坠子去。
犬齿森白、朱红悱恻,长生辫与赤眉勒。
提起来这几样,燕京几乎无人不会知晓是贺缺。
……是因为这个缘由,才有今日这场风波么?
但姜弥今日让贺缺打扮得讲究招摇,就是为了和平时那个总是一身短打的桀骜形象分开——耳坠子就小小一点,他们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的?
姜弥的视线又开始游离。
但刚才那个被承认好看的人不知晓。
他只是笑得露出来来森白的犬齿,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姜弥戴朱红坠子的模样。
“姜昭昭戴也很好看。”
少年人不吝夸奖,“我那里料子海了去,回家挑挑,我给你磨几只出来……嗳你做什么?”
“既然我回去都有了我还要这个作甚?嘶……”
“唉你小心些!我给你取!”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依旧平稳。
马车内隐约能听见少年人嬉闹的声音。
指腹上的薄茧不经意间擦过白皙耳垂。
谁也没察觉它在阳光里丝丝缕缕泛上浅红。
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因此谁也不知道马车走后,有人从二楼慢悠悠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另一位瑟瑟发抖的假母。
“对不住……对不住大人!团娘也是不知晓这是您看中的人……”
“嗳,不用慌张,我又没说什么。”
那人笑得和善柔软,一如在他人面前的无害形象。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那两位喜欢,那便是先到先得了。”
假母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直到她离开,薄奚尤仍然站在二楼。
燕京早秋的阳光果然还是太扎眼了。
所以他眯了眯眼。
恰好在他要来带走人的前一天,即使是刚刚新婚也要出来找人,找的还正好是他为准备拉拢对象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