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洛阳城里的达官显贵们,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起这个西凉匹夫,都不得不竖起耳朵,去听这个蛮子大放厥词,
因为,马蹄如雷!
在军营中巡视的魁梧身影,抬头看向洛阳城中袁家的方向,咧开狰狞阔口,露出了森森白牙,四世三公,士族领袖,
而今,攻守易形了!
大纛下的帅帐内,灯火明亮,映出一个单薄的身影伏案疾书。
李儒并未受白天命悬一线的影响,在得知大胜后不久便开始盘算筹谋接下来的道路,
今日一战,凶险万分,可之后的处理,不仅不简单,反而也是千头万绪,让人难以下手,甚至一个不慎,便会如同袁家一般,大好局面一朝尽丧,
不过这一战,终究是他们赢了,难做归难做,还有命去做,更何况主公豁出性命,去博到的这一场胜利,已经赢得了主动权。
伸手将灯火拨亮一些,虽然耳边隐隐能听到士卒的喧嚣,可这喧嚣,却是李儒自进洛阳以来,难得的心安,
战战兢兢,苦心筹谋多日,在城外一场纵马厮杀下,都成了毫不起眼的陪衬,
对此,李儒并未有半分不满,反倒轻笑一声,他本就是点缀在董卓身边的绿叶,又争得哪门子功呢?
想到那个魁梧的莽汉,李儒便就势停下了笔,
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在他脑中,眼下的奋笔疾书,无非是习惯而已,
说到底,这场大胜之后,他们已不再像之前一样,在螺蛳壳里做道场那般艰难,
如今束手束脚,处处顾及的该是袁家才对。
毕竟袁家四世三公,虽说出身汝南,但在京城里也扎根了上百年,占据上风时,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自然浩浩荡荡,让人升不起对抗之心,
可一旦陷入僵持,又或是落入下风,袁家上百年的经营,就变成了坛坛罐罐,不仅起不了什么作用,打碎了还尤为可惜,反过来绑住他们的手脚。
至于董卓有没有这个魄力,豁出去自损八百,来伤敌一千,
对此李儒毫不怀疑,想来袁家也是不会怀疑的。
回想进京后一路走来,这般复杂的局势下,愣是被那个莽汉一刀又一刀,劈开了一条路,便是多智如李儒,也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
还真那个莽汉所说,这道理啊,就只在马刀之中。
如今最大的危机已经度过,
接下来的事虽难,对李儒来说,也都不是个事了。
路线已经明确,挟天子以令。。。不臣。
便是如今西凉本部人马薄弱,麾下降军过多,李儒也不是很忧心,
城外一战,看到的岂止那些文武百官,
沙场之事,影响最大的,还是在这军伍之中,
如今即便不是三军归心,短时间内,也不虞降而复叛这件事了,
而且,军伍之中,李儒向来对董卓不曾担心。
至于接下来,具体要如何去做,李儒也有了思路,
无非是项王旧事,
再开上一场鸿门宴罢了,
对于灞下那场鸿门宴,
李儒从不认为是项王输了。
当初的项王,也是这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