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问,不敢对上面前男人的眼睛。
“睡着了。”里德尔像是早早料到了这个问题。一个握着罐啤酒的男人又笑起来。他手上用力一捏,叽里呱啦几声便让罐头变成一团废铁。
刺耳的噪音让德拉科再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他咬住下唇,直觉父亲的情况也许比母亲还要更糟。里德尔在上下打量他几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左手边——正对那个灰发男人的同伴抬了抬下巴。
“起来,多洛霍夫。让我们的德拉科坐这儿。”
他怎么敢叫自己的名字?
德拉科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想要到妈妈身边去——去看看父亲,更想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或者所幸自己逃走。但他只能僵直地站立许久,然后像是被拴了线的木偶一样,一步一步走到“多洛霍夫”让开的凳子前。
“好极了。”
里德尔满意地看着他,朝多洛霍夫点了点头。
半分钟过后,一杯水就被放在了德拉科的面前。杯子是塑料做的,里面还飘着一只溺死的飞虫。
“现在……谈谈正事,”里德尔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上点了点,“你该在疑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德拉科往桌边坐着的所有人快速扫了一眼,紧绷着低头。他不傻。他虽然害怕,怕得几乎无法将双手放平在膝盖上——但他绝对也不傻。即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也从来没想过会遇到,但他毕竟读过书看电影,不用多想就能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结果是让自己听起来异常地无力,“我什么都没有……我父母亲……他们……”
“咯叽”一声,斜对面的男人将手里的啤酒罐彻底压扁了。尖锐的声响吓坏了德拉科。他瞬间看向那个方向,用力抓紧了裤子的布料。
“原谅我差点忘记了,坐在生人之间一定让你很不舒服。”里德尔说着,伸出手指,从坐在桌子另一段的人开始,挨个介绍,“加格森、吉本、埃弗里——”
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被点到时咧嘴笑了笑。他们其中两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第三个却年纪更长一些,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格雷伯克——相信你已经认识了。”
浑身破烂而凌乱的男人朝德拉科抬了抬眉毛。男孩厌恶地别开眼睛,感到腹中有东西在翻滚。
“阿莱克托·卡罗和他的妹妹阿米库斯——”
两个长像极为相像的胖子挤着彼此坐着,其中的男人嘴歪了一边,像是挂着永久的鬼脸;女人则耷拉着肩膀,懒懒地抬起手来挥了挥。
“塞尔温——放下那个罐子,塞尔温。”
啤酒罐啪地被扔朝了一旁。塞尔温把手收回来,抱在了胸前。里德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将视线收回近处,分别介绍了银灰色头发的特拉弗斯和一个金发的、魁梧到像是能一拳砸碎这张桌子的多尔芬·罗尔。“以及多洛霍夫,我最忠实的伙伴。”他向站在身边的男人歪了歪头。另一侧的特拉弗斯闻言,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