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对上那藏满星辰的凤眼,他两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
良民证不用指望、她“绝非”笼中雀。
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是大夫,不是你萧佑泽见不得光的女人。”
这话哽咽在喉间直到离开也没能说出口。
只因同样的话说过太多次,若是阿九定会体谅,可在东宫太子听来多么可笑,最重要是岂不到任何作用,他只会认为无理取闹。
苏寻春整晚脊背发寒,就算抱着洹儿这个小火炉也无济于事。
秭归县的那具尸身,根本就是她伪造的。
萧佑泽要查怎可能查不到?
一年前,她打听师父曾在秭归县出现,马不停蹄赶去听当地百姓说从白芷乡前去的大批难民,被送往了集中营,当中有位老郎中得罪了乡绅,医死了他的小妾。
那乡绅悬赏要将他打死。
苏寻春便在义庄找了具与师父身形差不多的尸体以假乱真。
买通那群莽夫将人匆匆葬在山野。
可惜那儿之后再没有任何师父的下落。
关于那个秘密,她更无从得知。
那年她被父亲和梅姨娘骗到永安县、上了穆家花轿,师父飞鸽传信给她只说找到一些关于她母亲身世的事,当中牵扯太多,让她务必回一趟药庐。
时移世易。
她至今一点线索都没。
更不能去问那个没良心的爹,苏启宏何曾当过她是女儿。
“娘亲,别走、别走”
睡到半夜洹儿忽然哭起来,小手小脚不安分,像要把床砸出几个骷髅才满意。
“洹儿乖,娘亲在。”苏寻春轻拍着哄他,说着安心的话。
眼底凉意更甚。
她好像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被人牵制无力挣扎。
不知皇甫桑墨与她的的交易,还作不作数?
不知不觉睁眼到天亮,康总管已命人快马加鞭带回种子。
“主子吩咐了,别院后山那片茶园任由夫人使用,需要什么老奴都会差人去办。”
“所有土都要重新翻过,另外需要搭建两个竹棚,用棉被盖在上面,每隔六个时辰,在土中滴上半斤盐水。”
后山距离别院只需一刻钟脚程,苏寻春不想日日与萧佑泽周璇,索性搬到茶园住。
那男人倒也没来烦她。
只是她等了多日,皇甫桑墨也没再出现。
一连七日,苏寻春所有心思都在茶园,在白芷乡种植这两味草不难,就算是在冬季也只需要几天就能发芽,所以那时阿九发病她都能泰然处之。
她蹲在竹棚,仔细检查每一寸泥土,手指往下探了探发觉还是湿度不够。
正想唤人打水来。
康总管俯首走了进来,面色稍有些无奈,“夫人,花娣被官差抓了。主子的意思,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苏寻春眉心压了个川字,思虑片刻,方问道:“哪里的官府?”
“蒲州冠县,想必是黑市交易时被人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