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颜色。”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副将执意求娶,只只怎么说?”
谢宴辞神色漫不经心,唇边延着冷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虚晃朝着朱愈看了一眼,直把人看得双腿一软,膝盖直直地磕跪在了地上。
姜稚从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但在这时,她背抵着谢宴辞,借着他手中的权势,就可以惩戒方才想要侮辱她的人,心头无端闪过一丝快意。
“妾身一心都在王爷身上,又何必多问。”姜稚憋着气伸手锤了谢宴辞一下:“早就听闻朱副将悍勇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毕竟险些将小女子吓破胆,就连王爷都要掂量三分,一个不好就会落得个苛责下属的名声。”
“只是我乃王爷妾室,此番被朱副将多次戏弄。王爷若没个章程,旁人又会笑话王爷屈于朱副将淫威,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惩戒也不好,不惩戒也罢,都让人左右为难。朱副将倒给王爷出了个难题。”
谢宴辞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只当小姑娘要诉委屈,没想到几句话就点明了厉害关系。
“属下不敢,殿下息怒啊。”朱愈勃然变色,头立马不断地磕在坚硬的砖石上,浑然没有痛意般使着劲儿。
这些罪名已经让他吓破了胆,哪敢再仗着军功拿乔。
“属下误以为是王爷府上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口出狂言,属下甘愿受罚!”
他求饶个不停,原本长相粗犷的脸上此刻满是泪水和鼻涕,看起来有些滑稽。
谢宴辞嫌他聒噪,神色逐渐冷厉起来。面上的玩味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寒光,卷着阴戾的愠怒翻涌而上。
“朱副将是在认罪?”
朱愈磕头的动作顿住,他连连点头:“殿下恕罪,属下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宴辞放在姜稚肩头手上的力道未松,他不再看朱愈,而是偏过头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稚。
“既知有罪,就当要罚,来人!”
谢旪就候在院中,时刻注意着房内动静,听声忙踏进屋子去领命。
“殿下。”
“朱副将在王府言语无状,冲撞了本王。去枢密院传口信,将人带到众将士面前领罚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再革去副将一职,降为士,随北调的骑兵一同去边关戍守。”
边关,终日与漫漫黄沙作伴,气候恶劣,还时不时要与南蛮子打仗。
朱愈彻底呆滞住,没想到这大祸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带走。”
谢旪才碰到朱愈,朱愈好像被人解开定住的穴位,慌张得挣扎了两下,随后朝前膝行几步,惊恐万分:“殿下,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
这哪是降职,分明是革职,还直接发派遥远的边关,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他在军中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能因为个女人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谢宴辞充耳未闻,慢条斯理地问他:“军令如山,你要抗令不遵?”
忤逆他的人,下场比流放边关还要惨。
朱愈怎么会忘记,他可是残忍无情的宴王殿下。
说一不二。
他继续跪在这里,最后恐怕脑袋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