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一进知微园就直冲向蒋姨娘的佛堂,翻箱倒柜地让人找出装着元帕的匣子。
不过片刻功夫,吴妈妈接过家奴手里找出来的匣子,打开一看后,又砰得一下关上,转身又往荣禧阁赶去。
现在知微园的家奴都被锁在知微园内,不能随意走动。
殷罗站在屋檐下看着吴妈妈气势汹汹地离去,缓缓移开目光看向身后的招娣:“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微凝的眸子虽含着笑意,可那一抹笑却不及眼底。
招娣低垂着的头忽然抬起,在暗处阴测测地笑了笑:“我得跟着你,不然你若是将我的秘密说了出去,那可就不好了。你那日一定看到了,对不对?”
殷罗身形修长,他眉眼微动,半是轻笑半是试探地道:“万儿的病是做的?”
招娣转过身,缓缓往知微园的后园走去,她道:“是我做的。不过是给她下了一点儿药,教她病上几日,谁让太碍事了,她可没有阿萝你这样聪明。可你太聪明了我也害怕。”
知微园后园有个小小的鱼池,招娣在围栏边上站定。
殷罗瞥了一眼鱼池,眼眸底处聚上了一抹难言的深色:“所以你打算灭口?”
招娣毫不避讳道:“我会说你是失足掉落鱼池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最后一句,招娣脸上露出狠恶的凶光。
等吴妈妈将元帕带回,高氏已让人备下温水。
匣子外贴着的封条已经老旧的卷起边角,上面所写的字却依旧清晰,龙飞凤舞却是看不懂又好像诅咒之语。
朱姨娘一颗心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襟,紧张得呼吸都重了一分。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吴妈妈的一举一动。
看着吴妈妈将封条揭下,周围的人没有丝毫察觉异样,朱姨娘的紧张神色又缓了一分。
一身不知从何吓出来的冷汗,将她的里衣贴在她的肉上。
元帕放入温水中,屋子里顿时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皆盯着水中元帕上落红之血的变化。
蒋姨娘却是脸色都不曾变过,闭眸阖动着双唇似在念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
“没有化开!蒋姨娘你果真做下不耻之事!”朱姨娘突然一声惊喝起身。
蒋姨娘闭着的眼眸睁开,眉心微微一蹙。
穆梁好似深受打击,往靠椅后倒去。
他猛地侧头,眼底赤红:“你如今还想再说什么?你竟然真与他做下苟且之事!”
“瞧着蒋姨娘这般冰清玉洁,清高自傲的模样。原来也是舍下礼义廉耻做下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朱姨娘故作沉痛道。
高氏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冷冷的目光扫在朱姨娘身上,低喝道:“住口!”
朱姨娘此刻心底大快,扬眉道:“蒋姨娘自己做的出来,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
高氏讥讽道:“你若是不想四娘也背上这样的臭名就给我闭嘴!”
她转而看向蒋姨娘,道:“铁证在此。我且问你与你行苟且之事的人到底是谁?五娘到底是你与何人生下的孩子!”
声声质问,如同一记轰雷在善善头上响起。
耳房里的善善,急忙争辩道:“小姐你要相信姨娘,姨娘是清白的。”
可此刻的穆辞瞳孔微微缩紧,指甲缓缓掐在掌心,喃喃自语道:“再等等,再等等……”
外面朱姨娘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她可不怕高氏的威胁:“与何人所生都不重要,若再留着蒋姨娘,那才是让满府的人背上臭名,连大小姐也是躲不过的。要妾身所说,这个时候老爷与太太就不能心慈手软!”
穆梁捏成拳头的指节格格作响,良久才道:“去取白绫。我要亲手了结了那个孽种。”
穆辞被人拖了出去,善善大哭的阻拦道:“不是的。小姐是老爷的孩子,老爷你要信姨娘,姨娘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穆辞伏在地上,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