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程之衍坐在她身后,这次是她一人,紧紧抓着缰绳,有些紧张。
“大,大表哥,你别松手。”
程之衍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颔首说好。
少甯一颗紧绷的心慢慢也松了下来。
她回过头,看着青年墨色的眉目,犹如黑夜里指路的明灯,不论多艰险的境地,他神情总是淡淡的,冷而疏,仿佛周身是被冰封一般,带着一种凉意。
可就是这凉意让人安定和警醒。
就像冬日,你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落满冰雪的墨梅前,随便摇一摇晃一晃,总会有丝丝缕缕的花瓣钻入你的衣襟、脖颈,那花瓣带着凉意,能让人清醒和安宁。
他便如这样的人。
同他一处,你永远不用担心会一脚踏空,因为他总会稳稳接住你。
虽冷但让人心安。
由程之衍牵马走了四五圈,少甯胆子倒是大起来,展颜笑道:“大表哥,这马当真温顺,走再快些也无妨。”
程之衍见她高兴,嘴角也翘了翘,道:“再温顺的马也有烈性,你谨记要领,莫急性赶它,它自然也会好好驮着你。”
“嗯!”
又过了四五圈,少甯抬头望了望另一侧。
程之衍道:“马球赛分上下两场,没有这般快!”
少甯点点头,沉下心来,驱马又快了几分。
哒哒哒,哒哒哒!
她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
如此又练了半个时辰,程潇出现在藩篱外。
少甯道:“大表哥且去忙自己的事,学骑马也不是一日便能会的,寻个效用来看着我便是了。”
程之衍稍显迟疑,但到底不能耽误正事,便唤来兵士,谆谆叮嘱一番,这才朝程潇而去,问道:“何事?”
程潇脸色不好,“谢侯爷今日回京。”
距离上次刺杀已过去了半月,程之衍早算到了此事,点点头,“也该回来了,想来是在官家旨意下来前,便提前动了身,一路再慢,怎么这两日也该到了。”
程潇道:“听闻他此次回京,亲自押送了广捷军中的细作,那细作已经签字画押,当日便是由他伙同韩桐陷害谢家大郎。”
程之衍:“这消息半月前便通过暗路送回了京中,不然你以为庄王为何提前动手,只是我猜测,那细作未必是真的,为以防万一,太子那边还是盯紧一些。”
“我只怕谢候会亲自动手。”
“天下脚下,除非是谋逆,否则他不敢这般张狂。”
程潇点头,又问:“主子还要不要再同韩指挥使谈一次?”
“要谈,你再去安排,明日吧!我再见他一次,当年的事,他手中有证据,若要证明我的身份,必要由他出面才可。”
突然一声凄厉惨叫——“啊!”
程之衍猛地回头,便见驮着少甯的骏马突然受惊,扬蹄破开藩篱,发疯似的,朝密林而去。
“大表哥!”女孩嗓音微破,惊惧非常,“大表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