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夫哥说的气喘吁吁,说几个字就要停一下,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我以为我对怡王的喜欢,才是喜欢,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年少的一时糊涂,我最后悔的,是不曾珍惜你长姐的情意。”
“原本我,也可以琴瑟和鸣。”夫哥说着,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
自从长姐纳了君侍,就再也没有踏入夫哥的院子,也一直不闻不问。
裴景无法说长姐的不是,毕竟一开始确实是夫哥没有珍惜两人的感情,一直以为自己内心里的人是怡王。
却在一切闹崩之后才知道,原来早就将长姐放在心里。
但是长姐的性子从来是眼睛进不得沙子。
准确地说,是西洲的女子都是如此,她们有自己的骄傲,从来对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不屑一顾。
夫哥最后走了,走的那天,风和日丽,就和平时的天气一样,手中握着长姐曾经送的玉佩如意。
是他身边的仆人偷偷来见了裴景,跪下求裴景帮他们郎君收敛。
自从妻主和郎君闹翻之后,他们的院子就一直紧闭,下人们虽然不明目张胆的欺辱,但是也不会上心。
日子自然不好过。
裴景大惊失色,他还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大夫帮夫哥看看,结果在他和他说完话没几天就这么离开了。
他快速跑到夫哥的院子里,看到夫哥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一样。
手中紧紧握着的东西,谁也掰不开。
裴景几乎是抖着声音,叫身边奴仆去通知长姐。
不管怎样,两人没和离,夫哥没有休弃,夫哥都是裴家的明媒正娶。
长姐来得很快,走到房间门口却没再踏入,只是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夫哥和暗自垂泪的裴景。
裴景听到响动转头看着长姐,声音里带着哭意,“长姐,夫哥他……去了……”
泪水太过模糊,他似乎看到长姐脸上的惶恐,长姐最终迈进来,一步步走得极其缓慢,像是有人在拉着她的腿,让她走不快。
长姐站在床边,看着夫哥,抿唇不语。
“他手中有个东西,我掰不开。”裴景哭得抽抽涕涕,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长姐动了动,伸手握住夫哥的手,轻轻打开了握住的手心。
手心里是大婚之日,她送的玉如意。
还记得当时她对着坐在大红床上的男子笑得开心,“送你如意,希望我家夫郎事事如意,我们婚姻美满如意。”
那天也是如今日一样,阳光和煦,风轻云淡。
最终,长姐的泪水滴落在夫哥手心,但是躺着的这个人却再也无法回应。
再也不能鲜活的站在那里,对她柔声细语,对她羞涩红脸。
“妻主,这是郎君之前留下的信,说如果有天他撑不住了,走了,就交给妻主。”奴仆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将手中信件高举。
还是裴景接过了信,让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