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反复的在想青黛的事。
那时候劫走青黛的杀手入了王府,现场干净的就仿佛是有什么人在引领着似的,她当时第一反应,便是凤祁冉默许了此事发生。
可若是如此,今日那暗卫便不会对他说这般的话。
或者是自己长存于心中的偏见吧,也许这件事,并非是凤祁冉主导的。
而正如她在集市上看到的慕止卿那般,他既然先前都能不受阻碍的自由进出于王府,定然也对王府内的情形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这个念头涌来,念如初无声的攥紧了手中的梳子。
隐隐的感觉到梳子刺痛了掌心,她仍没有松手。
意识到的这些事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强烈的冲击,让她觉得害怕。
雨淅沥沥的下了好几日。
念如初照例会每日前往凤祁冉那处替他的伤口换药包扎。
但自从那日之后,每次她前往,夏荷姑姑也会在场,从旁协助着她。
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气氛诡谲的交流,念如初也不愿去探究他的用意,只是乐得轻松,每次都尽快处理完伤口之后便离开。
他们二人诡异的就像是全然不相干的两个人,甚至比普通的大夫与病患之间,都更添了冷漠。
念如初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于此事。
她好似还要忙着去照顾到白云舒的情绪,俨然贴心的如同长辈。
在这场秋雨蔓延之间,时光仿佛匆匆的流逝着,但一切都平静的令人难得产生了一抹心安的感觉。
唯独这几日院子里的榆树叶落的极快,仿佛一夜之间就凋零成为深秋的模样。
念如初在无事的时候便会和半夏在屋里坐着,打开着房门看着院子里细雨飘然的模样,教给他一些诗词。
半夏学的极快,之后还饶有兴致的同她学起了乐谱。
念如初回想起自己的琵琶和六弦琴都留在了奚乐坊内,这才恍然的意识到,自己近日确乎很少返回奚乐坊了。
也不知那处的梨花树是否依然茂盛,供奉的小祠堂是否安然。
故而这日夜里,她在半夏入睡之后便独身一人前往了奚乐坊。
沿途中风雨轻晃,周遭静谧无声,也不会再有任何人在身旁,而需要她伪装出得体的模样来应对着他们。
她靠在马车里。恍惚的回想着一些事。
如今再去回忆起奚乐坊的一切,都像是隔世所发生的,她也确乎记不得究竟那些画面什么时候开始,便交错重叠了。
无从得知花琉月她们的消息。
但似乎没有消息,也说明至少在阳城的她们过的很平静,不需要再因为凤子璃的事而伤神。
一路思绪微乱,马车便至了奚乐坊的门前。
念如初打开了伞,步下马车来,扬起伞面抬眸看去,感觉到这扇禁闭的大门之上,那“奚乐坊”三个字被摘去之后,一切都好似未曾改变过似的。
淅沥的雨丝打落在眼前,也晕染于朱红色的大门之上。
时间还未匆匆流逝许多,未能见到岁月斑驳的痕迹,尚不能带给人一种长久的寂寞感。
她无声喟然,旋即抬步上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