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若是当真有千般的能耐,我便也拭目所待。”
洛天痕并不答话,只是在包扎完了他的伤口之后,立起了身来在一旁水盆里微凉的水中洗净了双手。
凤子栖轻然将解开的衣袍拢上,而后转向了他的背影。
眸子里所倒映出他的影子,带着似有若无的僵硬。
他也清楚的知道,是自己身上的伤口迟迟未能结痂好转,令他生气起来。
“宫中宴会该结束了,往后我不再饮酒,每日安心休息便是。”
他也很自觉的服了软。
洛天痕刀削般的侧颊线条全无波澜,也只是拭干了双手,而后将一旁凉至了温和的汤药递给了他。
凤子栖伸出宽袖之中白皙的双手,捧过药碗,仍还是无声拢了眉。
“这药……当真苦的令人厌烦。”
洛天痕并无心软同情,转回身子一边收起了药瓶,一边冷淡道,“待伤口结痂之后便可不必服用。”
凤子栖浅浅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将那汤药饮下。
苦涩的味道仍令他低低的咳嗽几声,而后才抬眸,看向了他的方向。
“靳家之事……眼下如何了?”
正是在那日凤子璃大婚之后被封为王爷,凤箬阳也一并下令诏告天下,将靳家唯一的后人靳坤封为参将,收入到洛天痕的手下。
“他并未造次,表现的很乖顺。”
洛天痕将药箱阖上,而后接回了凤子栖手中的药碗。
凤子栖白皙如玉的肤色上,因方才那一阵低咳而染上了薄薄的红晕,他轻然瞬了眸,似乎在忖思什么。
片刻,他低柔的嗓音复传来。
“从未提及任何想要复仇的事吗?”
“未曾。”
“是吗。”
凤子栖璀璨如星辰的双眸隐隐浮现出一抹思量,随后才弯起了双唇,“倒是有趣。”
“殿下希望他引起风波?”洛天痕说着话,回至了凤子栖的身旁。
“自然不是现在。”凤子栖掩下宽袖,纤细的指尖触向了一旁燃着的香炉,想要添加一些草药进去,却被洛天痕及时的伸手过来拦阻了。
他看着他将几朵安神的五味子花藤置入香炉之中,浅浅光影照入了他的眼瞳。
“父皇也不是全无打算,如今尚未全然探知,我亦不好插手。”
“不过,若是能借着他同皇叔之间的关联,想要制造祸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凤子栖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软垫上,显然方才汤药之中的曼陀罗已起了效果,令他不自觉的困倦起来。
“你总给我服这药助眠,往后莫不是会成了瘾……”
他倒也没有生气,舒服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愈如一只荒原里狡黠的雪狐。
洛天痕不答话,顾自将香炉的盖子扣上,再回身之时,见凤子栖已然入睡。
他垂落下乌黑深邃的双瞳,眼底神色全然不知,伸手扯过了一旁厚重的绒毯,替他遮盖在身上。
细碎的光影描摹着他的侧颊线条,通透如玉石,隐隐泛出些许病态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