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也曾听到过。
上一世她在宫中沉浮,一开始怀着炽儿,根基却还未深,时常也遭到那些妃嫔们的中伤和设计。
她便也是这般忍着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满身伤痕也是回到了寝宫之中自行处理。
那时的她脑海中也时常盘踞着这句话,可如今回想起来,却竟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谁曾同她说过的。
思绪隐隐的漂浮着,她竟一时未能回过神。
直到凤子栖扣下了药箱,发出细微的声响,才令她蓦然清醒。
她微垂眼眸。
凤子栖转过眼眸看着她,“起来吧,莫一直跪着。”
“是。”
看着她纤瘦的身子立起来,凤子栖这才缓步至了一旁的软椅上,轻然落座,伸出宽袖之中白净的双手,替自己沏了杯茶。
“那侍卫两人,是谁杀的?”
碧青色的茶水温热,洒入到了瓷杯之中正升腾起淡淡热气。
念如初的身子却再度一僵,仿佛被什么寒冷的东西覆上了脊骨。
她咬下唇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却见凤子栖神色平静的搁下茶壶,修长白皙的手指拢上茶杯,淡淡道,“不必瞒我,以你如此,想要杀死这宫中侍卫,你觉得可信吗?”
“……奴婢,也不知道。”
飞速忖思了片刻,念如初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毕竟,她怎么可能真的告诉凤子栖,那柄插在侍卫后心之处的短刀,正是凤祁冉的暗卫所使用的武器。
“是吗?”
凤子栖以指尖执起了瓷杯,轻然的转动了一下。
他也并不是在逼问的,可便能让她感觉到一抹强烈的不安,又像是杀机,自背后升腾而起。
她无声收起了下颌,也只是给了他一句肯定的答复,“是。”
“那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两名侍卫……他们意图对奴婢不轨,便也不知是什么人放出了暗器,便见那两人击毙了。”
她语焉不详的说着,“奴婢当时很慌乱,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便只是一路奔逃,直至遇到了太子殿下。”
凤子栖正将白瓷的茶杯送至了唇畔,听了她的叙述,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好似愈发清晰了些许。
“你倒是好生机灵。”
他轻啜一口,而后继续将茶杯把玩着,幽深的眸子看着杯子里微微晃动的茶水,语气仍是平缓如常。
“自瑾落宫出来的小道,若非熟悉这宫中构造之人,往往也会迷失其中呢。”
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念如初心头微微紧了些。
但她索性装傻到底,也只是平静回应,“殿下谬赞了。”
凤子栖好似突的有些愉快,扬起的唇角一飘,将指尖的杯子搁下了,却只是问了句不着边际的问题。
“皇叔府中,如今可尚平静?”
念如初眸子愈低垂下去,“回太子殿下,得蒙皇上庇佑,如今王府之内一切平静。”
“是吗,那当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