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汀兰显然也没有想到会遭到这般对待,当即疼得抬手去捂住了鬓角,指缝间却是微乱的发丝落下。
“小姐!”
婢女见状更慌了神,想要去确认裴汀兰的情况,却叫白云舒反手一把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
乌黑的眼瞳里露出了尖锐的神色,“作何大呼小叫的?!”
那婢女身子一颤,不敢再动,只是颤抖着如同筛糠。
白云舒随即冷嗤着甩开了她的胳膊,轻蔑的看了眼裴汀兰,“怎的,你的主子嫌这发上的簪花碍事,本郡主便替她摘了,有何不妥?”
“你们主仆二人非但不感激本郡主,还在此处哭丧着脸,叫其他人见了,又有如何说辞?”
裴汀兰此时也看清了白云舒鬓角上的细细簪花,也是明白过来——这簪花连累了自己。
本只是想要打扮的出众一些,谁知却惹了这小郡主,只能怪她自己太过倒霉。
可如今,凭借着凤祁冉的势力,莫说是她,纵然这皇宫里都并无几人敢对这郡主说一句“不”。
她无法,为了自保,不得不忍下屈辱,叩下身来。
“郡主所言甚是,民女的确嫌这簪花碍事,叩谢郡主替民女摘了去……”
她低低的拜下身,白云舒视线扫过了那已落在地面上被她摔的粉碎的簪花,冷哼一声,这才立直了身子。
这宫里她忌惮的人一向很少,更别提是裴汀兰这般的。
“本还瞧着这池子里的锦鲤漂亮,想要多待一阵,谁知却遇了这么些杂碎,当真是晦气至极!”
白云舒视线自她身上扫过,随即便抬步返身回了亭内,“本郡主兴致皆没了,我们走吧。”
周围无人敢抗命,随即便陪着这小主子步下了石阶。
念如初缓下了脚步,转头看了裴汀兰一眼。
见的是她攥紧双拳的手,以及那已粉碎的簪花正在地面上莹莹闪闪的泛出光亮。
但她自始至终是在旁观,也没有阻止白云舒蛮横的教训。
她想,大约也是因为那时曾在灯节的集市上见了她吧。
她也曾是这般颜面不顾的责骂和侮辱顾池雨的,如今白云舒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让她尝尝这般滋味罢了。
想着,她旋即敛下黑瞳,回身跟上了白云舒的脚步。
才走了没一阵,这小主子却已经全然失了赏景的兴致,只是跺足着越想越气,突的便抬手去,也扯下了自己发上的两朵簪花。
“该死的允容,作何要将这两朵簪花替我戴上!”
她话还未说完,已重重的抬手落下,也如刚才砸了裴汀兰的簪花一般,将自己的簪花也摔碎了。
“郡主这是作何?”
念如初无声敛眉,随即上前来,俯下身查看了她。
果然她梳理好的发丝被她这般生拉硬拽便抽了发丝。
她仍气鼓鼓的模样,余怒未消,“那该死的裴汀兰,怎的本郡主的首饰,她还可戴在发上!”
念如初俯下身来,发现那簪花已碎了,便也没有去捡拾,只是随即看向了白云舒。
“簪花不过是首饰,这世上首饰物相终究有限,即便是相同了,也并非是刻意为之的,更可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