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舒慌张的检查着他的身上,想要确认他是否还有其他的地方受伤。
凤祁冉有力的臂弯便轻然一拢,随即便将她纤细的身子揽抱入了怀中,“只是小伤,昨日在宫里不慎被花瓶所伤。”
“昨日……在宫里?”
她这般的回答令白云舒的眉毛蹙的更紧,却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在那宫中,怎么会发生这般的事情,周围的宫女侍卫皆是木头吗?还瞧着那花瓶的碎瓷伤了爹爹的手……”
念如初却经由她这些话的提醒,突的回想起了上一世。
亦是在洛天痕的大军回到都城之前,凤祁冉一日入宫之后带着伤口返回王府。
不过那时的她只见了是他脱去衣袍之后缠在右臂上厚厚的白色绷带,并不敢再去询问更多。
如今想来,这般敏感的时间,其中必然是有着猫腻的。
毕竟在那皇宫之中,能够让凤祁冉受伤的人,亦不过寥寥。
“爹爹还是回房歇息一下,无论如何也要找大夫来瞧瞧,”白云舒也没有心思再去问更多,拉过了他的手,再度吩咐向允容,“快去找大夫来此。”
允容还是领命而去,凤祁冉也没有再拒绝什么。
反是在白云舒将自己拉走的时候,幽邃的眼瞳将此时念如初突的那般如释重负的模样收入眼底。
他看到她纤细的双肩如若卸下负担似的微落,双手亦不再那般紧张的交握着。
但由始至终,他都并未在她的身上,探究到更多的东西。
待白云舒拉走了凤祁冉之后,念如初独身于原处跪了一阵。
她抬起微凉的双手,覆上了自己的面颊。
只觉得那微凉的体温才仿佛将她烦闷的浊气打散一些,可仍未能令满心沉重的负担,持续的存在着。
她长久的舒出了一口气,身子才随即乏倦的立起。
如今这王府中的一切,已经叫她觉得万般的陌生,愈是危机四伏。
好一阵,她才顺着先前来时的道路返回到了霖舒苑,听闻里面传来的声响,便知道半夏已经起身。
她于门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轻然抬手再度覆了覆面颊,这才让自己显得柔和如常,缓步入了院内。
见是已更衣之后的半夏立在殿前的阶上,越过重重树影屋檐,阳光斜斜落满了他的衣发。
恍然间他清秀的面容愈如同画作上精工细作,亦是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随时便会如同烟雾一般散去,消失不见。
“念姑娘。”
还是正从屋内出来的青黛见了她,缓下脚步。
随即半夏也看向了这处,当即便露出了笑容,自阶上几步而下,便至了她的身前。
念如初弯下身子,温柔的将他奔来的身子拥入了怀中。
“姐姐!”
那一瞬间半夏清澈无尘的眼瞳,映染着是晨光淡淡的光明,亦仿佛是黑夜之中细微的光亮,照入了念如初的心底。
她在半夏将她抱住的瞬间仿佛迟疑了片刻。
可随即,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些假设,同那些担忧。
她轻然阖上双眸,旋即将他的身子抱紧,“半夏乖,姐姐在这里,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