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有些讶异,却眼睁睁看着白云舒至了那棵树前,不顾自己身上华贵的衣饰便跪落下来,小手匆匆的在雪地上拂开着积雪。
她随之步来,才见了在白云舒的小手拂开的地方,露出的是一块低矮的墓碑。
看来此处,当真是个墓葬的地方。
白云舒的一双**的小手已然被冻红,可她仍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将那些积雪阶拂开了。
低低的墓碑全然展露出来,那上面却没有刻下任何一个字。
可当念如初随之俯下身来,还想要说些什么时,所见便是从她微白的小脸上,一颗颗滚落而下晶莹的泪珠。
“娘亲……娘亲!”
念如初并未再怀疑,至少她相信,能凭借着母女连心的感觉,能在这般漆黑不见道路的梨花林里寻到墓碑的所在,也必定不会有错。
更何况有些事,她也不得不信,毕竟她自己的重生,也带着些许让她尚且探究不及的玄秘。
“这么久以来,娘亲便一个人待在这里吗……这里好冷好冷,娘亲,会不会觉得冷,会不会觉得害怕?”
白云舒的小手覆在那块无字的石碑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泪也还在随着她的泪珠而打落。
念如初见她如此,也就只是安静的俯跪下身来,在她的身畔,不声不响的守着。
“那时候,娘亲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屋子呢?”
她俯下了身子,哭的更厉害,“爹爹他是看着娘亲死去的啊……那么娘亲,为什么要逃避我呢?为什么呢?”
“云舒究竟是哪里不好了吗?娘亲要这般厌恶我……为什么,爹爹也都不肯告诉我娘亲在这里!还骗我,说娘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念如初在旁安静的听着,她其实从不知,凤祁冉原来是这般向她解释白姒月的事。
白云舒说着说着,一双小手就覆在了面颊上,指缝之间还有薄薄的雪花落下,被她的泪珠所融化。
融成的水珠,也将她的小脸都映的斑驳一片。
好一阵,她才恢复了一下,抽泣着将双手落下,再度覆上那块无字的石碑。
“娘亲,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娘亲。”
念如初安静的看着她,直到此时才轻轻的抬手,抚上了她的发丝,将她肩上的落雪拂去。
白云舒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如同被猎人狩中的小花鹿,愈是楚楚可怜。
“郡主也不要待了太久,这里风大,会着凉的。”
念如初对她温柔莞尔,也轻轻的将她面上的一抹泪痕抹去,“何况郡主迟迟不归,王爷也会担忧的。”
提及了凤祁冉,白云舒的神色却是倏忽一变。
她无声的咬了咬下唇,心中显然有着什么情绪在波动着,念如初加装并未察觉,只是等待着她自己开口。
好一阵之后,白云舒才忽的抬了抬明眸,神色中透出了认真。
“初姐姐,你说爹爹他……是否真的不像是我所以为的,那般深刻的爱着娘亲,至少……”
她抿着唇瓣,显然这些话对她而言,是残酷的领悟。
“是否……那些事,根本也不像是爹爹告诉我的那样……娘亲的死,也和爹爹有关,而爹爹将我接入到王府中,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