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像斗胜了的母鸡,对着上官若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扯了四郎一把,恶狠狠地道:“快都拿出来!”
钱老太听到六郎哭就注意到了,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这个眼皮子浅的货!等一会儿要就能死啊?滚你自己屋要去!”
孙氏听了,一只胳膊夹着六郎,一手拉着四郎,小跑儿着回自己屋子了。
四郎的眼泪无声无息,他将红包都掏到炕上,转身跑了。
孙氏将六郎往炕上一放,任凭孩子哭嚎,开始拆红包,拆开一个,里面有十个铜板,失望地道:“这么点儿?抠门儿!”
又继续拆红包,直到拆出银子,才露出笑脸。
东老头儿和钱老太给儿子、儿媳的是二两的小银元宝,给孙子、孙媳妇和孙女是一两的小银元宝,替儿子、儿媳给小辈准备的红包都是十个铜板。
四郎跑出了院门,没往医室那边跑,先去白天捉迷藏的草垛里哭了一通。有这么个娘,他这做儿子的,能有什么法子呢?
大年初一早上拜大年,街上都是人,各家各户串门儿拜年。
男人们先走动,女人们准备好茶果、点心,等天亮些了,再出门拜年。
上官若离想着,先带着孩子们去给上官是拜年,再回来跟妯娌们走走村里的长辈。
上官是这些日子教了几个徒弟不少干货,汤头歌,把脉、望闻问切,都是上官若离的弱项。
不能把四郎落下,就召集了几个徒弟后,在通往医室的街道拐角处等着他,谁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
上官若离有些不放心,怕四郎挨揍,道:“三丫,五郎,你们回家叫四郎去。”
三丫、五郎答应了一声,撒丫子往家跑,却看到四郎蔫蔫儿的从柴草垛那边过来。
五郎跑过去,拉起四郎的手,“四郎哥,快点儿,大家就等你了!”
三丫也看到三婶儿扯四郎了,看到他眼睛红肿的,目光中透着心疼,伸手将他头上的草叶子摘下去。
二虎、陈月月、高留根和周立冬也都看出四郎红鼻子绿眼儿的,猜想他是哭过了,但他们估计四郎的面子,谁也没当众问。
上官若离伸手拍了拍四郎的肩膀,“走吧。”
温暖的手掌,温柔的声音,无声的安慰,让四郎心里委屈上来,又红了眼眶,他赶紧咬住下唇,将眼泪憋回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在大家面前哭。
上官是吃了饺子和汤圆儿,正在院子里练八段锦,见上官若离领着孩子们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上官若离一挥手,“孩儿们,给上官爷爷拜年!”
六个徒弟加上五郎和凌月,呼啦啦地跑过去,往地上一跪,齐刷刷地磕了个头,齐声道:“给上官爷爷拜年!祝您新年吉祥,多福多寿,快乐平安!”
上官若离给上官是福身行礼:“给老先生拜年,祝您新年愉快、笑容常开,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她礼仪标准,优雅稳重,一看就是受过长期训练培养的。
今天她穿着簇新的淡紫色镶明紫缠枝玉兰花宽边交领上襦,下穿绯紫马面裙,身段窈窕挺拔。头上挽了一个婉约的堕马斜髻,戴着一对赤金累丝的牡丹金簪。简洁大方,颇有风仪。
上官是满意点头,倒是越看越像自家人。
“当归,白术、白芨,给他们发压岁钱!”
当归是他的贴身老仆,五十来岁。白术、白芨是两个小厮,都是十六、七岁。送了年礼后,留下伺候上官是。
给上官若离的是一块玉佩,翡翠的,碧绿透明,一看就不是凡品。
给孩子们的,是一小荷包银花生。
上官若离手往袖袋里一掏,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小盒子,“这是我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上官是亲手接过来,“进屋看。”
上官若离对孩子们道:“孩儿们,去村子里拜年吧,把荷包收好!”
孩子们欢呼一声,呼啦啦地跑了。
上官是进了屋,坐在炕上,将盒子放在炕桌上,将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挑了挑眉毛,“这是何物?奇奇怪怪的?”
上官若离笑道:“您猜?”
对白术道:“麻烦你取本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