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没有打开卷轴。
回到王府之后,直接先去到秦太妃的住处,将卷轴交给?对方,并说?明来?处。
秦太妃当着她的面,将卷轴打开。画卷上所绘的应是某地的风物景致,其上有街巷屋宅,商铺行人,一派热闹景象。有水穿城而过,两边人家最?为繁盛。码头?上的力夫,水边浣衣的妇人,还有水中泛着的乌篷船。
画卷上题着字,写着:黄州一景。
下方也题着字,写着:赠柳夫人。
“当年我?与那小友相识,她听闻我?有游历山河之意,极力推荐我?去黄州。她说?她曾在黄州的姑姑家住过一段时日,那里的景致与风土人情俱佳。许是怕我?不信,她便说?要画一幅黄州游览图送给?我?。”
秦太妃所说?的小友,姜姒早就猜到了。
姜烨能让她转交画,本身就是一步明棋。
“我?虽未见过她,但从这幅画上能看?得出来?,她必是一个极有才情的人。”
画中无论屋宅还是人物,皆是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的功底不俗。而能画出这样一幅画的人,不仅有着对生活的热爱,还应长着一副玲珑细腻的心肝。
“你?都?知道了?”秦太妃问。
姜姒点了点头?,到了此时,她没有再装糊涂的必要。
秦太妃所说?的故人,与姜烨说?的故人,应是同一人,那就是谢世倾。
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谢世倾的印象,但姜姒知道,那位谢家表姐必定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否则也不会让姜烨念念不忘,更不会让秦太妃视为忘年之交。
秦太妃摸着那画卷,“六年了,该放下的人,也应该都?放下了吧。”
姜姒想,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放下。
虽然她不是姜烨,但她好像能理解姜烨的执意。因?为若是她被迫于慕容梵分离,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更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
见她沉默不语,秦太妃叹息一声,“你?大堂兄可好?”
“瞧着尚可,但他自来?心事藏得深,便是有什么事也不会显露出来?。”
“难为他了。”秦太妃又是一声叹息,“我?帮他,也不知是对是错,或许是害了他。”
……
夜幕落下,灯火登场。
姜姒没有等慕容梵,早早上床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动静,下意识地朝熟悉气息靠了过去,不怎么清醒嘟哝了一句:“慕容梵,你?不要离开我?。”
“做梦了?”男人的声音低而沉。
“没有。”她将男人的手拉着,贴在自己的脸上,语焉不详地又嘟哝了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
慕容梵俯身过去,道:“别怕,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