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阳笑:“这么说,你还是走心的那类人?”
我耸了耸肩:“反正我知道你不是走心的人!”
他却似笑非笑地看我:“有时候,走心和走肾不冲突……”
我不由得有些出神,那张脸在斑驳的灯光下半明半暗,那双眼眸看着我,目光深邃而耐人寻味。空气中淡淡的糖果香流动,伴随着某种躁动的分子。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马上就会吻下来,然而就在下一秒,我耳边骤然一声巨响。我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低头往前凑了一步。
接二连三的巨响之后,周遭再度恢复了平静。我回过神来时,他的双手正捂着我的耳朵。我感到干燥温暖的触感,还有那来自他胸口处的心跳声,莫名其妙的稍稍加快。
良久,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喑哑低沉:“是爆竹声。”
我点了点头,退出他的怀抱,可气氛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听到他说:“你好像很冷……”
我的心有点乱,朝前面望了一眼:“是啊,快走吧,挺晚了。”
他没再说什么,跟在我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车内有安静的音乐流淌,我却感到了彼此的各有所思。
到了我家楼下,我道了谢就想下车,可不知怎么搞的,车门被我拉了半天也没拉开。
我正纳闷,就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突然探身过来,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糖果味刺激着我的感官,他短而倔强的头发擦着我的面庞而过。
他替我打开了门,见我出神竟然也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看着我,等待着。
我回过神来,匆忙下车。他这才下了车,替我从后备厢里拿出行李。
我伸手去接行李,却被他绕开:“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他坚持:“我送你上去。”
我租住的房子是旧式的四层板楼,楼道破旧窄小,感应灯早就坏了,也一直没人来修。
一路摸黑上了楼,在我家门前,他站定等着我找钥匙。
可能是因为手冻得有点僵,也可能是因为被他盯着看不自在,我掏了好久都没有掏出钥匙来。
黑暗总是让人的其他感官变得尤为清晰。渐渐地,我甚至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的。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而正当他要靠近我时,钥匙终于被我翻了出来。
我连忙开了门,也不等人进去,就先伸手打开了里面的灯。
光亮来的一瞬间,我看清了他脸上的神情,是冷漠的,危险的,我的心还在莫名其妙地“怦怦”跳着。
他把行李放在客厅,朝着屋里扫了一眼,然后低头看我,似乎有些犹豫地说:“那……我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不想走。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我面前又等了一会儿,见我真的没再说什么,才出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我抬起头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想到刚才,我不禁苦笑,我好歹也活了快40年了,感情经历不算多,但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刚才还像个小女孩一样?我想我一定是太久没恋爱了,又正好去了D大,想起了过往,而他又是那样一个人……还好,我悬崖勒马,没犯下大错。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几分钟后,再看到门外去而复返的人时,我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不知了去向。
当然在抛开一切之前,我还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我说:“我们不能这样。”
他却说:“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差别?”
这话让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