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府她可?以欢快地堆雪人,可?以爬高爬低胡闹,可?以做物?理小实?验,然在林家终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你何时回京?”他问。回到京中,在父亲身边总能放肆些的。
念念放下画,垂眸沉默了几息,“明年。姑父从外地调任进京,姑姑也准备进京,祖母在宁州没儿?女在身边,爹爹不放心,要接祖母进京,所以我也要回去的。”
她抬头看着俞慎思,满眼不舍,“以后就不能见到小哥哥你了,也不能和你一起学画。”
俞慎思轻轻拍了下小姑娘头哄道:“但你可?以见到爹爹、弟弟,可?以见到祖母。而且小哥哥以后也会进京的,小哥哥进京就去看望你好不好?”
念念点?点?头,指着纸上的画道:“到了京城,你要带我去游湖,我也要欣赏雪中湖景。”
“好。”-
中旬,安州城又下了一场雪,雪下了一天一夜,天地覆白。书院也已放年?假,芈储联系一艘游船,学舍内四人和夏寸守,还有闻雷和冯景文,七人一同游湖。
雪后天晴,在城中尚觉得暖洋洋,到了西湖边没有避风处,湖风一吹,寒意阵阵。
湖两?面临山,远远望去,皑皑白雪裹住满山草木,在阳光下金灿耀眼。
湖边成排柳树覆雪,别有一番韵味。
冬日游湖之人不多,偌大?的湖面只有一艘游船。
船上有船家伙计,众人皆没有带仆从。登船时俞慎思提着一个小书箱,其他同窗打趣他:“俞解元,你可?真是。我们?今日只游湖赏玩,不论文谈道,你怎么还提书箱,莫不是要给我们?讲讲文章?”
俞慎思回道:“虽是游湖赏玩,难道诸位兄台不会一时兴起吟诵几首?不得笔墨记下?若得佳句,今后也好传诵。”
“船家自会准备,何须你辛苦。”
“自己?的用着顺手。”-
随着游船离岸,众人站在船头船尾,环顾岸上景色,一份感慨陈词,的确起了诗兴。
冯景文清了下
嗓子,吟道:“冬来风景好,浮光画意开……呃……”下面想不出好句。
闻雷笑着调侃,“开出什么画意?”
“等等,我想想。”冯景文挠了挠自己?脑袋。想了片刻想不到,目光求助望向?高昉。
高昉目光转向?远处小山,没有做回应。
芈储望着湖岸,接道:“柳岸垂银缕,白雪堆玉台。”
“好好好。”冯景文立即拍手叫道,“芈兄弟这两?句接得好。”
芈储忙道:“作诗还要请俞弟来,俞弟在鹿鸣宴上的诗,可?是让任侍读都夸赞过的。俞弟也接两?句,让我们?欣赏欣赏。”
俞慎思目光收回来,落在芈储身上。
当日酒后说了那些醉话,次日酒醒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随后他两?次试探,得知芈储有那般错误的认知,是源于其父亲。其父曾是京官,又在高明进手底下,被高明进的伪装蒙蔽,真以为高明进对亡妻情深。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高明进关系,源于高昉。
旁边两?位同窗附和着让他接冯景文的诗。
作诗根本不是他所长,鹿鸣宴上是任侍读给他面子罢了。
好在同窗面前,吟两?句赏玩而已。他走到船栏杆边,环顾周围景色,接道:“积雪山容瘦,寒湖水气白。”
“好!”夏寸守第一个称颂,其他人品味这两?句,皆是称妙。
片刻船已经行至湖中,每个人或多或少吟了一两?首,俞慎思执笔,将其全都记录下来。
在舱外吹了许久冷风,众人纷纷进舱围炉暖酒,慢慢品味刚刚作的诗。
书院忙碌,难得能有此闲情,无?拘无?束,众人玩起了酒令。俞慎思不善饮酒,要当这个令官。众人一致不同意,这个酒令正是想看他显露身手,哪能让他去当令官。
高昉劝道:“思弟,你这个担心就多余了,估摸着玩一场你都不见得能喝一杯。”
“正是。”同窗们?拉住他,最后推举冯景文为行令官。
酒令行到一半,湖面有悠悠琴声传来,众人循声朝窗外望去,不远处是一艘花船。
“雅兴真高。”闻雷道,“我们?应该请几名琴女的,如此便?可?听曲赏景,饮酒品鲜,真真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