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太守府的粮食也全耗光了。”守卫的士兵于心不忍,上前将哭泣的母亲扶起。
“不,不,救救我儿子,救救他——”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格外刺耳。
“父亲…”不远处的慕千儿于心不忍,眼里渐渐蓄起了泪水:“真的没办法了吗?”
“国难不可免,现在当做的应是与国家共渡难关。”慕太守闭上了眼,摇摇头不再理会外面的吵闹,大步朝书房走去。
“可是,父亲,沈将军的手里有粮食…”慕千儿咬着唇,低声说道。
“沈霖是敌人!是要去打垮的人!他救你一命的恩情我已还,从今以后,你不许与他有半分来往!”
慕太守没有看见的是,他转身时,慕千儿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光芒。
饥荒带来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况且是早已被大食国昏庸国君欺压的只剩下躯壳的民众。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出现动摇的人。沈霖手里有粮食的消息不仅仅给民众带来了愤慨,也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第一个动摇的是一位母亲,带着饿的只剩皮包骨的儿子投奔了沈霖的阵营。这个消息在晓城内传开,有了第一个带头的,有想法的民众们纷纷行动起来,通过各种方式出城,请求军队的收留。
势头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遏制,投奔飞速进入高潮,沈霖下达命令以最合理的待遇对待投奔者,在保证他们温饱的情况下,战功可以额外兑换食物。
年轻力壮的男子们穿上了盔甲,拿起了武器,将矛头对准岌岌可危的国家。妇女们为前线的战士烹饪食物,缝补衣物。沈霖重新对军队进行了编织,以老士兵带新士兵的形式,本是奔着食物来的人,也逐渐对这支充满活力的军队产生了归属感。
沈霖亲身上阵,无疑是给军队最大的鼓励,再没有留半分情面,内应一把夜火将城池内部烧的军心大乱,漫天火箭自夜色中射出,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落在城墙之上,给那几部角落处悄然架上城墙的云梯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计划很顺利,顺利到沈霖有些怀疑。军队的损伤近乎为零,城里的士兵根本无心抵抗,群龙无首一般,几下就被擒获,城门不多时就被打开,大军涌入城中,一举占领了城池。
沈霖眉头一皱,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二话不说朝着太守府飞奔而去!
“殿下,殿下您上哪去啊?”陈吉看着沈霖越来越远的身影高声呼喊道。
殿下不要命了么?他命中双劫可还没过呢!怎么敢单独行动?陈吉摸了一下袖口藏着的玉瓶,连忙追上沈霖的脚步。
刚入大门,沈霖敏锐地闻到一股血味,做好随时搏斗的准备,他一步步往血味传来的方向靠近。
“将,将军?”害怕到颤抖的声音自拐角传来,慕千儿从屋角边探出头来,脸上身上都是新鲜的血液,身上几处刀伤人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无助的小手不知所措地攥着衣角,试图掩盖自己的恐惧。
“将军,我好害怕…”慕千儿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求救的手,它颤抖着,还带着丝丝血痕,它企图握住什么,像无助的幼兽黑暗中泯灭前最奋烈的挣扎。
“我好害怕…”慕千儿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惶恐,猛地扑到沈霖的怀里,紧紧拽住他的肩膀,低声抽泣起来。
沈霖有些无措,稍稍推开慕千儿一段距离:“你父亲呢?”
“父亲他…”慕千儿的情绪激动的难以平息,泪水不断往外涌着:“有一伙人闯了进来,对着父亲一顿疯捅,我正好去书房给父亲送茶,我,我太害怕了,不小心叫了出来,他们,他们追了我一路…”
“能站起来吗?”沈霖面色严峻,将慕千儿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去外面找陈吉,我去找慕太守,可以吗?”
果然慕太守被人袭击了。自己明明没有安排人手,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慕千儿只说慕太守奄奄一息,并没说已经死亡,如果自己去的快的话可能还有救…
这时,放心不下的陈吉也带着一小队士兵赶到。
“陈吉,你跟我来,剩下的人将她带回营地先行医治。”沈霖当下做出了决策,向慕千儿问了书房的位子,大步流星地朝书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