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
他用的能是什么正经法子吗?
苏容妘神色有了变化,只是裴涿邂盯着她,似乎是早就想到她会不愿如此,静静等着戳破她方才那些好言好语的伪装。
这一口气憋在胸口,她身子都紧绷起来:“你就非要如此吗?”
“是。”
他略一挑眉,声音里不带一丝玩笑,“他碍眼又多余,我倒是希望他从来不曾出现过。”
苏容妘直接破罐子破摔:“好啊,若没有他,我也不会长到这般大,也正好免得经历如今这些烂事。”
她身子后仰,直接将头靠在马车车壁上,双眸紧逼不愿再与他多说。
她宁可靠着车壁,也不愿意靠着他。
裴涿邂手攥得紧了紧,所以她将与他的相识相处,全看做是烂事?
他固执地拉上她的手臂,要将她往自己怀中拉,她便蹙着眉头向反方向去仰,随着他的拉扯摇晃身子,既不让他如意,也不正眼理会他。
马车在这时候一点点慢下来,停在了裴府门前,苏容妘甩了手臂一下挣脱开他便要下马车,裴涿邂面色略有些发沉:“你是借口害喜出的宫,直接下去若是被发现——”
“你莫要唬我,我自己知道这点把戏瞒不过皇后去,在宫中我演的真些她没法戳穿,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如今这都到了家门口,我还演给谁看?”
裴涿邂眉心一跳,便见她趁着这个功夫猛甩开自己,掀开马车车帘顺着踏凳而下,直接往府门口走。
他视线落在她的身后,蹙眉看着她一步步远离自己。
偏生随侍在这时候开口问:“家主,如今可要再回刑部?”
裴涿邂没说话,但他没跟着下马车便已是默认。
只是回到马车之中时,他视线扫过地上放着的踏凳,又想起苏容妘走的又顺又麻利,冷冷看了车夫一眼:“你放踏凳时,倒是手脚麻利。”
言罢,他直接回了马车之中,车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不知所措,随侍则给其递了个眼神,让其别说话,赶紧走。
这边苏容妘刚回去宣穆便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出来迎她,冲过来抱上她腿的动作正好将她心中思绪给打乱。
“娘亲,皇后娘娘传召您过去是做什么?”
他看了看娘亲上了妆的模样,虽与姨母像了很多,但他还是能一眼便看出不同来。
苏容妘抚了抚他的头:“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她没将那些事与宣穆说,想去见阿垣的心思也因宣穆而短暂停下来。
今日难得能好好陪一陪宣穆,她强迫自己先不要去想那些事。
她拉着宣穆回了屋中,陪着他说话、读书,只是这安生的时候没过多久,约莫三个时辰过去,她便察觉外面似有人过了来。
宣穆不如她熟悉,反应便比她慢了些她让他留在屋里好生看书,自己则是走到屋门口去:“叶听,外面是在闹什么?”
应当是争吵的声音传过来,叶听思忖一瞬想来也瞒不住,干脆实话实说:“大姑娘与二姑娘回来了,似是知晓了您有孕的事,特要来见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