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还当真不知此事。
之前与阿垣匆匆说了几句话,他也未曾细致地说过该如何带她离开。
如今看着裴涿邂这副模样,她也分不清究竟是他有意试探,还是她阴差阳错之下当真阻了这离开的机会。
可无论如何,当着裴涿邂的面她还是得应付着:“你少用这话来唬我。”
先前应付皇后她还能用上拖字决,现下她只能倒打一耙道:“你是没有法子不让我去,自觉丢脸才这般编排我罢?”
裴涿邂将她的手拉的紧了紧,仍旧问她:“若是诵经真有机会叫你离开,你会不会走?出去了京都,可还会回来?”
苏容妘抿了抿唇,觉得他这话中言语藏着深意。
他既怀疑此事是阿垣安排,便不可能不提前做准备,即便到时候能走,她也未必能走的顺利。
那此刻又何必问这种话,就只是为了听些好听的?
苏容妘略有不耐地蹙了蹙眉:“我从皇后宫中出来,你不曾关切我便罢了,怎得就这般质问我?”
她故意道:“若是你不问我,我定是不会走的,毕竟我早已答应过你,可你现下怀疑我,那我便真要好生想一想再做决定”
裴涿邂略一挑眉,照她这意思,是即便走了,也要把因由赖在他身上。
可他看着妘娘少有的灵动,半点都气不起来,只是眼底流露出心疼的意味,声音低低暗暗似在耳语:“我又怎会不关切你。”
他原本还在处理公务,太子薨逝的消息放出来,一下便多了许多事要忙。
但叶吟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便将公务尽数扔下,直接来了宫中,若非是后宫不得入内,他定要直接寻到凤仪宫去。
幸好,幸好妘娘人没出什么事。
他还想将人重新抱在怀中,想来妘娘遇上此事也定是受了惊吓,否则手不会这般凉,只是对上她的双眸,他便感觉到了她无声的拒绝。
好似他的亲近、关切,并不会缓解她的紧张不安。
苏容妘被他这缱绻的眸光看的不自在,又许是听不得他这似铺白的话,下意识将视线挪转开:“行了行了,我知晓了。”
马车摇晃着向前走,即便她这般说,可裴涿邂的全部注意也都在她身上。
苏容妘心中还想着他方才所言的真伪,越是想,便越觉得真像他所说是阿垣的安排。
静默一瞬,她还是主动开口:“要不,让我见一见阿垣罢。”
裴涿邂眉心微动,无奈笑看她:“你觉得我会让你去见他?”
苏容妘一瞬语塞,突然想到之前他还曾说过要立即把阿垣放出去,后来她知阿垣有自己的安排,便没催着此事,而裴涿邂见过阿垣后,也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他竟也没急着将阿垣逐出去。
她暗暗思忖着,又觉得裴涿邂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与阿垣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