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一直在一边听着,一见永璋这么说。立刻说道:“永璋!你怎么能在背地里议论庶母?!”
永璋却只是拼命地摆了摆手说道:“儿臣并没有说,是大哥说的,儿臣只是在一边听着罢了,儿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四弟便走过来打了大哥一拳,后来大哥和四弟扭打在一起,儿臣也拉不住,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八弟一下,八弟才摔到了石头上把额头摔破了……”
“永璋是个老实孩子,想来也不会说谎。”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叹息,“本来就是闷闷不说话的性子,此番怕是吓坏了吧。”
皇帝在太后的边上站着,见太后似乎有意偏袒永璋,便看着永璜说道:“永璜,你身为朕的长子,不为幼弟做出榜样,倒是学会了奴才们背地里说人长短的那一套,朕可当真没想到啊!”
永璜被皇帝唬了一跳,立刻说道:“是儿子糊涂了,还请皇阿玛恕罪!”
永珹却在一边又向着皇帝磕了一个头说道:“皇阿玛若要责备儿臣,儿臣甘愿接受的皇阿玛处罚。”说着,永珹看着皇帝的眼睛,定定地说道:“只是皇阿玛可还记得当初皇额娘的话?”
皇帝原本是垂着眼睛的,此番听见永珹提起孝贤皇后,便问道:“什么话?”
永珹的目光透过众人,凝在了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婉嫔身上,说道:“当初婉娘娘的叔父杀死高大人族中侄子,皇额娘劝谏皇阿玛以董黯为例宽恕婉娘娘叔父,如今儿臣便如董黯,听闻有人侮辱额娘,又怎么能恍若未闻呢?”
永珹这话说得极为厉害,便是皇帝也无从辩驳,底下已经有妃嫔在小声地说话了:“当初皇上宽恕婉嫔叔父的杀人之罪,便是体谅婉嫔叔父的爱女之情,如今四阿哥仁孝,为嘉贵妃出头,当真是情有可原了。”
一边的另一个妃嫔接口道:“不说别的,我看大阿哥和三阿哥身上并无大恙,可见四阿哥出手也是有分寸的,但是可怜了八阿哥,怎么说也是四阿哥的同胞兄弟,竟遭此劫难,想来四阿哥心里也会愧疚的吧。”
这两个妃嫔的话虽然是小声说的,但是因为殿中极为安静的缘故,一字一句都传进了皇帝太后以及各宫妃嫔的耳中,太后轻咳了一声,横了那两个妃嫔一眼,说道:“不说话也没人将你们当作哑巴!”
那两个妃嫔受了太后的训斥,讪讪地闭了嘴。
虽然那两个妃嫔闭了嘴,但是刚刚说出来的话却传进了皇帝的耳中,皇帝的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说得不错,朕以仁孝治天下,今日你为母出头,倒也不算是错的。”说着再看向大阿哥的眼神便有些冰冷,“倒是永璜你,背后议论人长短,净做些小人做的勾当,当真让朕觉得失望!”
四阿哥见皇帝并未训斥,压下了几欲上扬的嘴角,只以一副小心谨慎的面容面对着众人,倒是大阿哥一见皇帝这么说,连忙在地上不停地叩首说道:“还请皇阿玛恕罪,还请皇阿玛恕罪。”
皇帝似乎将刚刚对永珹的怒气撒到了永璜的身上,只从看着伏在地上的的后脑勺说道:“当初不敬孝贤皇后,如今不敬嘉贵妃,朕当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上书房跟着太傅学的礼义仁孝究竟学到了哪里去了,竟做出这样不成器的样子出来!”
永璜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亦珍一直在一边看着,此番见永璜这个样子,连忙走上前来跪在永璜的身边说道:“皇上,永璜并非不敬嘉贵妃,此番说错话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恕罪!”
“舒妃这话可就错了。”皇贵妃看着亦珍紧张的样子,心中快慰,看着亦珍说道,“就连皇上刚刚也说了,永璜之前不敬孝贤皇后,如今不敬嘉贵妃,可不是第一次犯了,当真是没有额娘管教的孩子,比别的阿哥就是失礼一些。”
皇贵妃这话说得便有些刻薄了,太后沉着声音说道:“皇贵妃这话便不应当说了,当初不敬孝贤皇后是真,如今永璜私下议论嘉贵妃确实不对,但是议论之事也并非空穴来风,难道如今在皇贵妃管辖的后宫之中,说一句实话都不行了吗?”
太后随口就给皇贵妃盖了一顶大帽子,皇贵妃立刻说道:“是臣妾失言了。”说完便也明白了,不管永璜犯了什么错,终究是皇家血脉,皇帝长子,而太后,自然是会护着的。
见皇贵妃认错,太后也并未理会,只是看着皇帝说道:“今日之事,皇帝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皇帝在一边虽然沉默,但是也已经听了太后和妃嫔们的话,心中也有了计较,说道:“今日之事,永璜、永璋、永珹三人皆有错处,便罚你们面壁半月,静思己过,而永璋、永璜,不守孝悌,再罚半月,以儆效尤。”
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极轻的处罚了,三人解皆是低头受教,说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正在这时,和敬公主却走上前来,说道:“皇阿玛罚了几位阿哥,那嘉贵妃的罪责,是不是也应当一并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