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若不是和敬公主在一边提醒,众人几欲将嘉贵妃的事情给忘了,皇帝还未说话,却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太医,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帝的面前,说道:“皇上,八阿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因为止血及时,也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现在天热,伤口要格外注意些才是,万万不可化脓了。”
皇帝点点头,听见八阿哥的伤并不打紧,脸色稍霁,看着嘉贵妃说道:“嘉贵妃,你意图谋害妃嫔皇嗣证据确凿,朕不得不给孝贤皇后和七阿哥一个交代。”
嘉贵妃的脸又恢复了刚刚那种死寂的无望,只是静默着不说话,倒是一边的永珹见了这个场面,对着皇帝又磕头说道:“皇阿玛,额娘固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念及额娘在皇阿玛身边伺候多年,还请皇阿玛宽恕额娘。”
“四弟这话就错了。”和敬公主眼神颇具锋芒,虽然面貌和孝贤皇后有五分相似,但是双眼之中天之骄女的高傲却像极了皇帝,之间和敬公主慢慢走近了永珹说道,“四弟为嘉贵妃求情那是因为四弟是嘉贵妃亲生子,刚刚八弟受伤四弟那般着急痛心,也是因为弟弟和四弟手足情深的缘故。”和敬公主说着,扬起了头说道,“如今本公主让皇阿玛治嘉贵妃的罪,也是因为去了的皇额娘是本公主的亲生额娘,去了的七阿哥是本宫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所以本公主的心和四弟的是一样的,所以四弟由己及人,还是不要为嘉贵妃求情才是。”
和敬公主一番话说下来,竟将永珹堵得哑口无言,永珹知道自己和和敬三公主多说无益,所以也不再和和敬公主周旋,只是对着皇帝说道:“还请皇阿玛宽恕额娘!”
再抬起头的时候,四阿哥有意将头偏了偏,刚刚被皇帝打了一巴掌的脸上掌印仍在,红肿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掌印更是清晰,皇帝看在眼中,忽然想起刚刚那件事确实是自己有些错处,让永珹白白地受了这一巴掌,心中便涌起了几分对永珹的愧疚,更是有些不忍来。
永珹是个聪慧的孩子,见皇帝眼中划过的不忍,便小心地冲着一边站着的乳母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乳母知道永珹的意思,看见了永珹的眼色之后趁人不注意便闪身去了八阿哥躺着的里间去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头上已经包扎好了的八阿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一把扑在了嘉贵妃的怀中,一边哭一边说道:“额娘,我头疼……”
八阿哥长得白净,如今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一张小脸清白青白的,脸上带着眼泪,看着嘉贵妃心中一疼,一把就将永璇抱在怀里说道:“永璇没事了,额娘在呢,额娘在呢。”
太后叹了一声,说道:“当真是可怜的孩子……”
太后的话音刚落,一边原本安静的九阿哥忽然也哭了起来,如此一来,永珹脸颊肿着跪在一边,而永璇的头上绑着绷带,正窝在嘉贵妃的怀里哭着,而一边乳母的怀中,九阿哥又开始撕心裂肺了起来。
如此一来,刚刚还安静的房中顿时就嘈杂了起来,儿啼声不断,一刻安静的时候都没有。
绾心和亦珍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嘉贵妃手忙脚乱着打点着三个孩子,永珹还好些,永璇正是孩子粘人的时候,而九阿哥身子不好,嘉贵妃原本就心疼,如今倒是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亦珍悄悄地在绾心的耳边看着:“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嘉贵妃真是有福气的,身边有这么多孩子围着呢。”
绾心笑笑没有说话,之前永琪还说了永珹聪慧,如今嘉贵妃身上戴罪,永珹不知道要做如何打算了。
待到哄了几个孩子安静了下来之后,嘉贵妃顺手理了理头发,然后看着皇帝说道:“皇上,和敬三公主说臣妾有罪,但是凭借一个侍卫的一面之词,臣妾却不能认这个罪!”
和敬公主原本看着嘉贵妃这般应付三个孩子,就有些厌烦了,谁知道这时候却听见了嘉贵妃拒不认罪的话,便忍不住说道:“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嘉贵妃你不认罪!”
“是么?”嘉贵妃的怀中依旧抱着永璇,说道,“三公主口口声声说是找到了本宫陷害怡嫔和七阿哥,本宫却不惧怕公主将那侍卫找出来和本宫对峙!”
和敬三公主的面色一顿,快速地扫了一下门边站着的傅恒:“那侍卫受不住刑,已经死了。”
“死了?”嘉贵妃一笑,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也有了几分笃定,“如今死无对证那就任凭公主捏造本宫罪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嘉贵妃说着又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既然指证臣妾的是一个侍卫,能在宫中当侍卫的岂有软骨头的?那样一个侍卫竟也受不住三公主的刑罚,难免三公主有屈打成招之嫌!”
“嘉贵妃,你这是切词污蔑本公主!”和敬公主已经被嘉贵妃气的发抖,指着嘉贵妃双眼的怒火几欲将嘉贵妃烧成灰烬。
“污蔑?”嘉贵妃冷笑了一声,“公主说本宫污蔑你,那公主难道不是在污蔑本宫么?”
见和敬三公主不再答话,嘉贵妃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难为了孝贤皇后仁德,善待宫中诸人,倒是有了公主这么工于算计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说完,嘉贵妃只觉得满心畅快,喘了几口气见和敬公主依旧瞪着自己,眉眼婉转,带着几分胜利说道:“公主可不要说本宫不敬先皇后,公主是本宫晚辈,本宫若是连这几句话也不能说,那本宫这个庶母当着真是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