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和亦珍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一上船就问了王忠和说道:“王公公,怎么样了?”
王忠和一脸地焦急,说道:“皇上还在里面呢,奴才在外面听的不清楚,但是皇上似乎问了皇后娘娘之前娴贵妃娘娘华滑胎的事情,不知道皇上又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如今倒是怀疑这件事和皇后娘娘有关了。”
当初娴贵妃怀孕滑胎的事情绾心是知道的,如今听王忠和忽然提起了这件事,绾心心中一惊,然后说道:“皇上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件事呢,皇后娘娘怎么说?”
“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做的,皇后娘娘又哪里会承认了,然后皇上和皇后娘娘似乎又争执了起来,里面如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情形,奴才也不知道啊!”王忠和这么说着,“奴才人微言轻的,也不敢随便进去,才叫了令嫔娘娘和舒嫔娘娘过来了……”
绾心心中听得焦急,推门就要进去,却被亦珍拦了下来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和皇上都在里面,且都是气头上咱们怎么能进去呢?倒不如静观其变,等事情当真严重的时候咱们再进去也不迟,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呢,皇上总不至于这么一次争执就将皇后娘娘废了吧?”
绾心听了亦珍这么说,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点点头,与亦珍一同站在门外听着房中的动静。
房中皇帝已经将地上的金簪捡了起来,说道:“皇后,你当真不知道这金簪里面的麝香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脸色白中带着微微的青色,眼睛死死地盯着皇帝说道:“难道在皇上的眼中,臣妾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么?那日金簪臣妾是一同赐给了金贵人和娴贵妃,依照皇上的意思,金贵人的金簪之中也有麝香了?”
“金贵人的金簪之中没有麝香,朕已经查看过了。”皇帝这么说着,眼眸又沉了沉,说道,“皇后,若是金贵人和娴贵妃的金簪之中也有麝香,朕倒是能相信你是有人故意陷害,但是金贵人的金簪之中没有麝香,皇后在赏赐的时候,又是怎么准确无误地将那有麝香的金簪赏赐给了娴贵妃的呢?”
“臣妾不知,毕竟这金簪之中的麝香也不是臣妾放的,皇上若是相信臣妾,那皇上就不要再问,若是皇上不相信臣妾,那么臣妾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益,毕竟在皇上的心中,臣妾已经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了!”皇后这么说着,脸上带着孤傲的表情,静静地看着皇帝。
但是皇帝并未因为皇后的这句话而有所触动,只是继续看着皇后说道:“皇后,你当真这么觉得的?朕若是相信你,你便会平安无事,朕若是不相信你,你也能高枕无忧?”皇帝哼笑一声,“若是这件事朕昭告了天下,你身为朕的皇后竟如此善妒,你以为朝中大臣还能容得下你么?你以为凭借你富察氏的家世就能保得住你皇后的地位么?当年顺治帝的第一任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便是因为善妒而被顺治帝废去了皇后之位贬为静妃,既然有先人之例在,朕若是因皇后善妒而废了你,想来满朝大臣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皇帝的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在皇后听来却如同翻涌而来的海浪,将皇后原本摇摇欲坠的心拍打地更加飘零,皇后声音凄楚:“皇上,想不到你我夫妻一场,竟是落得了如此境地?”
皇帝听了皇后的这句话,正准备说话,却听见门外一阵喧哗,破门而入的便是绾心和亦珍,绾心一脸的慌乱,连忙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说道:“皇上息怒。”
相比于绾心的慌乱,亦珍倒是冷静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跪在了绾心的身边,说道:“皇上刚刚所说之事只是皇上的推测罢了,若是有人存心陷害皇后娘娘,皇上如此做了,那岂不是冤枉了娘娘了么?”
皇帝原本正在和皇后说话,此时却被绾心和亦珍打断,当即便有些恼怒,喝道:“朕在和皇后说话,你们只是妃妾,怎么能进来?王忠和!你怎么也不拦着?”
王忠和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正要说话,却见了绾心抬头说道:“是臣妾一心要冲进来的,王公公拦不住,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王公公。”
王忠和刚刚被皇帝吼了一身的冷汗,如今一听绾心这么说,暗暗舒了一口气,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然后慢慢退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皇后躺在床上,见绾心和亦珍走了进来,说道:“绾心,你们来做什么?这是本宫和皇上之间的事情,用不上你们来管。”
皇后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言语之中还是袒护绾心比较多,绾心一见了皇后那虚弱的样子,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您可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难道您忘了么?当初出宫的时候,三公主拉着您要您好好养病,若是您这幅样子被三公主知道了,三公主不知要怎么伤心了。”
这么多天,绾心是第一个提起珍妤的人,皇后和皇帝皆是一愣,皇后嘴角微微扬起,说道:“绾心你不说,本宫都快要忘了本宫和皇上还有一个女儿了,恐怕皇上也快要忘了吧?毕竟珍妤已经出嫁,一年只回来一次,皇上有心疼爱珍妤,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皇帝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出声,倒是一边的亦珍走到了皇帝的身边,拿起了皇帝掼在地上的金簪说道:“皇上刚刚是说这金簪是被人放了麝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