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噘嘴扭头,还不忘伸手要钱。
城主府的马匹金贵着呢,比你这条贱命值钱,算起来你要给平爷倒贴钱的!
正准备发狠的都头愣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林平,顿时有种白活三十年的感觉,林平这厮完全颠覆了他对无耻的认知。
撞了人不仅不赔钱道歉,还跟别人要钱,简直是没有王法可言。
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定会引发老百姓的愤怒,可偏偏是众人心中的英雄说出来的,这就要另当别论了,况且,城主府的骏马都是良种,还真比一条贱民的性命值钱。
愣了许久之后,这名都头平静下来,故意扯着嗓子喊道:“城主府就了不起吗?城主府就可以仗势欺人吗?城主府的马就比人命还值钱吗?”
这回环三连问如同灵魂的拷问,收效甚大。
容易被蛊惑的老百姓们俱是重新评判这件事情,虽说他们崇拜城主府,但不代表可以被城主府的人随意欺负。
被撞的这人衣衫褴褛,明显也是一名普通百姓,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你说的没错,城主府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仗势欺人,马还真比人命值钱!
林平暗自想到,却是不敢说出来的,他要用行动验证此话的可信度。
此刻,都头身后的八名衙役攥紧了水火棍,气势汹汹的向前走了两步,甚至做出拘捕林平的动作。
若没有张宏远的命令,借这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城主府的人动手。
两名伙长双手按着剑柄,自觉挡在林平面前,冷眸对着衙役,随时准备出手。
都头不过是一名吏卒,无品无级,两名伙长怎可能畏惧他们?
况且,这不仅是在保护林平,更是在保护城主府的威严。
这名年轻的都头,眉宇间透露出不凡的智慧与冷静,他深知单凭一己之力难以与身旁两名体格魁梧、气势汹汹的伙长相抗衡。
然而,面对这种事情,他毫不退缩,声音愈发洪亮,穿透四周的喧嚣,字字铿锵有力:“撞了人,无论是谁,都应当依律法受到应有的制裁!难道只因他出自城主府,就能凌驾于王法之上,肆意妄为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引人深思。
正如都头所言,理应是如此公正无私。
如果真的发生了林平撞人之事,那么最应当做的便是将其带往府衙,交由公正的审判来定夺。
然而,眼前这两名伙长,却像两堵不可逾越的墙,意图阻断这一切合理的程序,其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保护特权者的利益,无视法律的存在。
“目无王法!”这四个字,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围观百姓心中积压已久的不满与愤怒。
他们大多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平日里饱受欺压,对权贵阶层滥用权力的行为早已深恶痛绝。
如今,这番言论触动了他们心中最敏感的神经,仿佛打开了情感的闸门,让愤怒如同洪水般汹涌而出。
即便是那位素日里在民间颇有威望、广受尊敬的林平,在这一刻也被放在了正义的天平上,接受着人们的审视与质疑。
面对都头正义的质问和百姓汹涌的怒意,两名伙长却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保护林平安全离开。
说实话,百年前,江城的王法是城主颁布的,几时容得一名都头在这吆五喝六?
他们是城主城的子民,流淌着高贵的血液,怎能被一名都头给吓破了胆?
看着两名伙长誓死保护自己,林平内心还是感动的,倘若不能妥善处理此事,岂不是愧对云缨亲亲?
林平淡淡一笑,缓缓走到两名伙长前面,冷声对着都头道:“我且问你,撞伤人是何罪责?”
眼看林平成竹在胸的样子,都头在气势上弱了不少,轻声回答道:“轻则赔钱,重则杖刑。”
武国律法严明,却没有对马车撞人做出相应规定,最多归于打架斗殴的行列,罪责不算很重。
张宏远也没想过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杀掉林平,纯粹是为了让城主府之人违抗刑捕,从而扣上目无王法的帽子。
别说用脑子想,就算用脚指头想想,林平也知道张宏远的阴谋诡计。
“那我再问你,栽赃陷害贵族又是何种罪责?”林平诡异的笑了笑。
这是灵魂的拷问,顿时把都头吓出一头冷汗,他自然知道此事的原委,低声道:“轻则流放,重则问斩……”
林平满意的点点头,甚至淡淡一笑,拍了拍都头的肩膀道:“小伙子,别怕,就算你真的污蔑城主府姑爷,我也不会让你被砍头的,顶多是割掉一个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