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仅一字,击碎了沈绯月所有的骄傲。
手心掐的生疼,她再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离开。
每走一步,从前的一帧就狠狠甩过——
“阿月,我玄寂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毕生所念,就是娶你为妻,恩爱白首!”
“你护蓬莱,我护你。”
“我不在意什么尊者大能之名,我也不在意能不能飞升成仙,我只知道,你所愿皆我所愿……”
曾经的爱,成了遍布荆棘的牢笼,每回忆一分都疼得鲜血淋漓。
沈绯月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玄寂与她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玄寂当年给她种下的绯月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绯月灵花是玄寂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月禾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绯月仙子都醒来了,她和玄寂自小有婚约,玄寂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
“林月禾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绯月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越听,沈绯月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
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绯月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玄寂来偏殿时,沈绯月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绯月花。
目及枯花,玄寂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沈绯月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玄寂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玄寂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绯月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沈绯月却反而更慌。
玄寂明知道她有多喜欢绯月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