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是借着裴怀胸前的衣裳擦干净了眼前的血迹,而后推开他,慌慌张张地往林子外走去。
棺材盖是被打开的!
沈晚心下一惊,忙爬上了马车,在看到荆岩的尸首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时,她才真的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站都站不稳了。
她顺着棺材跪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尸首身上,她一愣,再往前看去,目光所及,竟全都是士兵们的尸体。
他们陪着她走过了两日的路程,最终却全都死在了这里……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尽数断裂,眼泪夺眶而出。
若不是为了护送她回京,这群年轻的将士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就如同荆岩一样,若不是遇到了她,就不会死……
前所未有的愧疚感袭来,如同千万只手在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沈晚哭出了声,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哭到最后,竟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刺眼夺目的光芒,令得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彻底睁开了眼。
马车还停在昨晚的地方没动,可士兵们的尸首却都已经不见了。
沈晚不由得一惊,忙站起身来,却发现连棺材盖都被盖好了!
谁做的?
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影,沈晚不由得四下搜寻,就见前方,那抹身影正在处理着那些拦路的石头。
是裴怀。
道路已经被清理了大半了。
除却那块最大的石头实在是推不动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马车勉强能通过。
裴怀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往回走了过来。
许是没想到沈晚已经醒了。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方才继续走了过来。
“今早已经有路人经过,会替我们把消息传给罗上。余下的事情,罗上会派人来处理。”裴怀淡漠地说着,许是有些累了,那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沈晚没说话,目光却落在他挽起了衣袖的手臂上。
一道细长的伤,还透着血色,似是刚伤不久。
察觉到沈晚的目光,裴怀便又道,“不是你伤的。”昨晚,她的剑并没有伤到他。
沈晚这才垂下眸来,想到昨夜战死的士兵们,眼圈又不自觉泛了红。
却听裴怀的声音再次响起,“昨晚那群是河州窜逃的山匪,应该是认出了我的人,才会对你下手,此事……怪我。”
话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方才又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