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匪的脸都已经被砸烂了,血肉模糊。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一定是吓坏了。
当下便是要上前,却不料脚下踩了枯枝,发出的动静惊扰了她。
她一下子就从那山匪的尸体上摔了下来,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恐地四处摸索着。
直到摸到了地上的长剑,她方才站起身来,一手死死握着长剑,一手抹着脸上的鲜血。
神色慌张,却毫无半点退让之意。
看着她这副模样,裴怀的心疼得厉害。
他不知道她这一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用力咬了咬牙根,裴怀方才开了口,“晚晚。”
轻柔的一道唤,带着几分沙哑。
沈晚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是什么人的声音,只知道,来人应该不是山匪。
她愣了愣,方才警惕地问着,“什么人?”
裴怀没想到,她居然没能听出他的声音来。
心口一股撕扯般的疼痛蔓延,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继续上前。
“是我……”
我?
是谁?
沈晚再次抬手揉了揉眼睛,却不想手上沾的尘土反倒是揉进了眼睛里,疼得她睁不开。
耳边却传来脚步声靠近的声音。
沈晚下意识后退,警觉地唤了一声,“别过来!”
可那脚步声未停,沈晚惊慌之下猛地便将手中的长剑挥了出去。
裴怀没想到沈晚居然会对他动手,忙往后退了一步。
长剑堪堪划过他的衣袖。
沈晚察觉到自己并未伤到对方,便又向前挥了过去。
却不想,对方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别怕,是我。”
头顶传来的声音,令得还想挣扎的沈晚忽然就停止了动作。
她的身子无比僵硬,只试探般问着,“裴怀?”
“嗯,是我。”
那抹低沉的声音如是道,“没事了。”
没事了?
沈晚紧绷的身体有一瞬间松软了下来,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