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请问,小的定知无不言!“吴莫连忙说道。
“那好,我问你,科举前两日,你江西会馆闭馆锁门,你等江西考生全都聚在馆内,究竟是在做什么?”
蒋瓛这话刚一问出口,吴莫骇得身子一震,脸色刷地变白,很显然,这句话正问中了他心中要害。
“唔……没……没什么……”
吴莫当即连连摇头,矢口否认道:“我们只是聚在一起,互相学习,探讨科考内容,共同备考,绝没有商讨其他!”
蒋瓛冷冷一笑道:“呵呵!好啊,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不将我锦衣卫诏狱放在眼里,不怕告诉你,咱锦衣卫最不怕的,便是你这等细皮嫩肉的读书人了!”
一听“锦衣卫”字眼,吴莫吓得几乎昏死过去,他支支吾吾半天,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蒋瓛却已向身旁的纪纲递了个眼色,纪纲大步走上来,将那皮鞭一挥。
“啪!”
皮鞭在地上发出脆响,惊得吴莫又是一抖。
而后,纪纲没有半分手软,挥鞭便来。
皮鞭打在吴莫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噼里啪啦,十大鞭过后,吴莫已是皮开肉绽,涕泪横流。
“还不说实话吗?”
蒋瓛再走上前,眯眼朝吴莫身上伤处扫了眼,尖声喝问。
吴莫这时三魂七魄已丢了大半,若是旁的事,他怕早已招了八百回了,可这件事,关乎的不是他个人安危……
残存的半份胆魄逼着他咬紧牙关道:“大人,学生冤枉啊!我们的确只是聚众温书,绝没有说谎!”
听到这话,蒋瓛眉头微挑,脸上竟无半分怒色。
冷冷幽笑一阵,蒋瓛眯眼捋着下巴,玩味道:“竟没想,你倒是个硬汉!不过……我锦衣卫最喜欢的便是你这等硬汉了……如此咱珍藏多年的诸般刑具,倒都能派上用场了……”说着,他回头朝宋忠递了个眼色。
宋忠立即提着火烙铁上前,在吴莫眼前晃了一晃道:“书生,莫要嘴硬了,我锦衣卫的手段五花八门,总有一招你吃不住。”
“你现在招了,或还少吃些苦头,否则待会儿这火馒头烫在脚底板,管叫你半个月下不了地……还有这千钉鞋、万针粄,扎在身上可不好受……”
“那烧红的铁板烫在身上,撕扯下一整块皮来,叫你下半辈子都忘不掉!”
宋忠将锦衣卫的百般手段悉数介绍,说得吴莫牙官打颤,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糊在脸上,着实狼狈。
说至兴起,宋忠又冷笑着谈起陆羽的独创道:“不过真要说最好玩的,还是水刑……”
“在你脸上贴上牛皮纸,一盆水浇上来,冰水直往你喉咙鼻孔里钻,叫你喘不上气,又喊不出声……一时半会儿死不安生,稍一歇息便直感冰水往你肺腑里钻……”
“啧啧……那感觉……别提有多酸爽了……”
吴莫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等惨无人道的刑讯手法。
听宋忠描述,他已经想象得到自己肺腑涨满冰水,呼吸喘气全是水满喉腔,登时窒息了,虽未经历水刑,他竟也喘不上气来,直挤着嗓子拼命干吸气。
“哗啦啦……”
水声响起,并非是水刑的冰水,而是一股暖流自吴莫胯下漫出,他竟被吓得当场溺出尿来!
这场景,着实斯文扫地!
“来吧,先给这位硬汉上个头菜吧!可别让他小瞧了我锦衣卫。”
眼看吴莫已招架不住,蒋瓛立即挥手,吩咐纪纲上刑。
纪纲便即举着烙铁,缓步逼上前去。
“啊!我……我招,我招!”
眼看那烙铁离自己越来越近,吴莫猛地吸一口气,高呼出声。
喊完这一嗓子,他整个人耷拉下去,显已毫无生气。
见此情形,蒋瓛迅速朝宋忠、纪纲二人递了个眼色。
二人将刑具暂且收下,取来纸笔准备记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