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叫人发现了,小心着点行事!”
蒋瓛连连叮嘱,二人领了命令后,当即溜了出去。
他们立功心切,等不及第二天,当夜便换了便装赶到会馆一带,此时天还未黑,不好贸然行动,他们便在附近游逛盯梢,等着天黑之后再动手。
可还没等到夜里,会馆外有了动静。
“喂,那几个是举子吗?怎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眼看会馆门口走出几个年轻人,纪纲赶忙提醒宋忠道。
宋忠定眼一瞧,立马点头:“准没错,看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想是来应试的举子,只怕这几人都已落榜,这才一副死了亲娘的模样。”
纪纲估摸着几人动向,猜测道:“看来他们是要去秦淮河畔买醉,要不……”
他与宋忠递个眼神,宋忠心领神会,立即点头:“送上门的功劳,不要白不要!”说着,二人紧步慢行,跟上那几个年轻人的步伐,一路尾随上去。
………………
“喝,接着喝!”
“十年寒窗,一朝落榜,当真世上最凄凉之事!”
“科考负我,唯有杜康不负伤心人!”
夜已深了,月沉星稀,秦淮河畔一片昏暗。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从画舫走出,踉踉跄跄走到河堤空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虽是满身酒气,手中酒壶却未放下,依旧狂饮不辍。
喝至酩酊大醉,昏死过去,这人仍在呢喃自梦:“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娇妻美妾,尽付诸醉乡……”
吴莫自江西老家进京赴考,来时意气风发,满怀期待,原以为,此番科举有贵人提携,该是能顺利中榜,却没想,最终榜单之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气馁之下,他连夜跑去秦淮河畔买醉。
此刻喝至酩酊大醉,吴莫昏倒在河堤上。
迷迷糊糊间,他魂游天外,似又穿梭回科举考场。
这一次,他下笔如有神助,很快将考卷答完。
忽地一转,他似又穿梭到放榜之日。
榜上头名,正是他江西吴莫!
紧接着,殿试上独得天子垂青,点为状元。
继而当上大官,衣锦还乡……
正自过上娇妻美妾的快活日子,却忽地一盆冷水泼来……
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吴莫登时被吓醒过来。
“他娘的,谁这么不长眼?”
吴莫被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怒骂道。
却忽地感觉周遭情势不对,身旁并非娇妻美妾,也不再是先前的秦淮河畔,而是一个阴暗闭塞的黑屋子,而他自己,正被五花大绑,架在个高木架上。
两旁则是黑面戾目的官差狱吏,各自手持镣铐皮鞭。
目光所及处是两个身着锦衣的官吏,正向一个面色阴戾的瘦高中年人低语汇报着什么。
“禀大人,这几名举子趁夜买醉,被我等发现,暗中带了回来,他们本就出了会馆,此刻落到咱们手中,绝不会被人发现!”
闻言,蒋瓛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对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正在吴莫身上上下打量。
他这阴狠目光,连那些惯在官场混迹的老油头看了都心中生畏,更何况吴莫区区一个举子?
吴莫当即骇得两股战战,连忙讨饶道:“官爷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介穷书生,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虽不知对方是哪个衙门,但确系公门无疑,他一个书生,面对公门之人,的确只有求饶的份。
眼看吴莫如此乖顺,蒋瓛心中暗笑,他大步走上前去,威声逼喝道:“我问,你给我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休怪我等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