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维欣喜若狂,忙回身要拉着赵担进府,可这一回身,他才发现情形不对。
他肩头遭那赵担强扣,竟扭身不得,非但如此,那赵担竟又添了只手,又扣在他另一边手臂上,将他整个人扣得动弹不得。
“这……”
宋思维正自迷惑,还未来得及问话,却听赵担冷冷一笑:“宋主簿,随咱走一趟吧!”
说话间,更有好几个衙役围拢过来,作捉捕擒拿姿态。
见此情形,宋思维哪里还不明白,这赵担竟真没对家人说谎,他今夜不归家,当真是为“县衙公务”。
更叫宋思维惊骇的是,所谓“县衙公务”,竟是捉拿他宋主簿。
“赵巡检,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唔~唔……”
宋思维正要辩解,却已遭人捂住了嘴,他甚至都没机会将消息透露给家中人,便遭人强行按住,拖拽上了马车。
……
“放开我,放开我,赵担,你这是做什么?”
一路被捂着嘴,想喊都喊不出声,直到被押到县衙大牢中,赵担才松开了手。
终得解脱的宋思维连忙高声怒喝,将心中万般疑惑问了出来,可赵担却是一言不发,只默默闪开身来,露出身后一个瘦削清俊的身影。
“是你?”
看到这人,宋思维方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正要拉拢赵担,却不想人家早被其他人给拉拢去,现下正跟自己为敌呢!
“怎么?看到本官前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了?”陆羽微笑着看向宋思维道。
此前虽说明里暗里早就斗得你死我活,但现下情况不明,宋思维仍要顾作无知道:“原来是知县大人,不知大人将下官抓来,所为何事?”
“何事?”
陆羽冷哼一声,随手甩出一叠罪状道:“你宋主簿干的事,还用我来提醒?”
看到那罪状,再看陆羽身旁一脸庄肃的赵担,宋思维心下一凉,已然猜出个大概,但他仍咬牙故作镇定,将那罪状捡了起来。
果然,罪状上记录他宋思维自上任以来诸般贪污敛财行为,记得事无巨细,竟无半点错漏。
“好一个宋主簿,你一个芝麻粒般的微末小官,竟能贪腐近四千两纹银,本官倒真小瞧了你,没看出你有这般能耐啊!”陆羽冷哼一声,威喝道。
“这……这完全是无中生有,县令大人,你莫要……莫要血口喷人!”宋思维岂能坐以待毙,饶是知晓死期将近,仍要矢口抵赖。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陆羽冷哼一声,指着那罪状道:“这上面每一条罪行,都有县中账册与咱县中班衙、本地乡民商贩为证,更有赵巡检亲口指控,你还敢狡辩?”
再隐秘的事也难防泄漏,再说宋思维这些年犯下的事,无非收受贿赂,克扣县中经费等等行为,这种事,要么需经由县中衙吏操办,要么得和县中乡绅商户勾结,只要确定了所涉事宜,稍一追索查问,便能查出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