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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弩架,惊愕道,“这,这是守城弩?”
司徒澈得意的扬起脑袋,“我媳妇做出来的,父亲试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臭屁的样子引来皇上一记龙飞脚,而后他在黛玉的指引下坐上弩架,射出了一排没有箭头的小木棍,激动得嘴唇都颤抖了。
皇上看向黛玉,不可思议道,“这是诸葛连弩?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的?”
黛玉尴尬的笑道,“跟自行船一样,都是研究自行车时走偏了,皇上也看到了,只有连发功能还能看,其它方面一塌糊涂,还得交给擅长这方面的老师傅继续完善才能使用。”
皇上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自行车慢慢来不用着急,这种岔道多走些也无妨的。”
黛玉跟着尬笑几声,都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了。
从年初四开始,黛玉又换上了男装,每天跟司徒澈跑兵部的军械司。
军械司是兵部守卫最森严的部门,司长由皇上亲自担任,左右司丞管理日常生产。
兵部这里只占了两个院子,在城外西山有近十个山头都是军械司的地盘,主要用来生产火铳大炮等国之重器。
皇上把工匠都招了回来,腾出个院子给他们研究连弩,能被招进军械司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摆弄两天就弄明白连发机制的原理了。
黛玉对此没有丝毫惊讶,限制他们的不是手艺,而是无法拥有跨越时代的眼光,接下来她跟司徒澈一起当学徒,跟在老师傅身边学习。
两人沉迷在机关器械里无法自拔,连回家吃饭都是边说边比划,贾敏看到他们就头疼,把两人赶去三进院,让他们自己开火去。
黛玉和司徒澈在军械司忙到忘了时间,直到皇上派人接他们进宫领宴赏灯,才反映过来元宵节已经到了。
今年皇上邀请了全体皇室成员,包括萧启一家也来了,团团围坐在太上皇身边,陪他吃酒看歌舞。
今晚太上皇的精神也格外好,连说话都比往日清晰了,朝中大臣不知太上皇的病情如何,皇室中人却明白这代表着什么,都强撑着笑脸各种耍宝逗太上皇开心。
在宴席上黛玉第一次见到周家人,周家父子不愧是被誉为清流魁首的人物,气质疏朗风采不俗,未来的太子妃丰姿秀丽,清雅如莲,只有世代书香浸润才能养出她这样的美人。
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小傲气,不仅对黛玉说话时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连面对太子也不知收敛,太子被顶了两句就冷下脸来,只与旁人说笑,不肯再看她一眼了。
太子妃见太子不肯搭理自己,也着急起来,她扫视席上的人,发现没一个能使唤动的,最后只能把目光落到黛玉身上。
见她头也不抬的在桌子上涂涂抹抹,周姑娘冷声道,“林姑娘,你在做什么?”
黛玉闻言抬起头,把桌子上的画板翻过来展示给大家看。
见她正在勾勒席上众人,太后眼泛泪光道,“对对,都画下来,回头再找张大纸,把这个晚上留下来。”
第225章第二百二十五章
黛玉看着热闹的家宴,突然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作为太上皇留在世上的最后剪影。
太上皇统治了这个强大帝国半个多世纪,不论功过如何评说,他留在世上的都不应该只是一副中规中矩的帝王画相,以及冷冰冰的传记史书,应该还有更加鲜活的记录方式,证明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从宫中回到家中,黛玉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太上皇是第一个即将故去的亲朋,想到他平日的慈爱,她辗转了半宿才睡。
次日下午,黛玉正在书房作画,司徒澈吸着鼻子走了进来,太上皇昨夜睡着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太医行针灌药忙了一上午也不见效果,只能奏禀太上皇药石罔效,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黛玉鼻子也开始发酸,见司徒澈眼睛哭成了小白兔,就拉着他在身边坐了,两人一起完成画作。
翌日,皇上在早朝上宣布了太上皇重病的消息,皇室和各宫嫔妃为之减膳谢妆,京城内宴乐俱免,为太上皇祈福。
黛玉每日进宫请安侍疾,陪太后坐阵子再去兵部军械司,偶尔遇见太子妃,她也不像初次碰面那样倨傲了,能看得出是受到了教训,开始收敛傲气,努力跟皇室的人缓和关系。
黛玉不会跟小姑娘一般计较,周姑娘示好她就接着,好歹是未来的太子妃,不能让人家的脸面掉地上。
太子和司徒澈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两人正心烦着,哪有心情关心别人,周姑娘遇冷几次脾气也上来了,不肯再跟太子说话。
黛玉不想夹在中间看小女生发脾气,只能错开时间尽量不跟太子妃碰面。
到了二月初,太上皇依旧昏迷着,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皇上一面命内务府准备后事,一面又命人去承恩公府把高大姑娘接出来,打算给太子纳个侧妃冲一冲。
太子对纳谁为侧妃无所谓得很,看祖父和父亲就知道,婚姻对他们而言也是政治的一种,与喜不喜欢无关。
以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也一并纳进来就是了,只要出身别太离谱,父亲是不会反对的。
纳侧妃的事太子听过也就罢了,他只要穿上吉服走个过场就行,别的事都不用他操心。
对太子妃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今年才十二岁,至少还有三年才能嫁给太子,那时侧妃没准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刚进门就有个庶长子,这谁能受得了。
周姑娘满心委屈,阻止太子纳侧妃冲喜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又无法说出口,只能大清早堵在林家门口,拦住黛玉的车驾,企图让二皇子去纳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