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泯之从翰林院小吏到位极人臣,只用了五年,并非只是靠帮楚藏弓养女人上位这么简单。
他表面温润宽和,可骨子里藏着多少手段,她这五年就算聋的瞎的,也能从看他这次假意放她离府中,猜到一点。
楚藏弓把公主嫁过来,监视掌控恐怕大于笼络。
而乔泯之愿意娶楚宁珂,虚以为蛇也大过攀附。
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已不是普通的君臣。
乔泯之的实力,只用了五年,就已经膨胀到楚藏弓不得不忌惮的地步。
而昨日,楚藏弓来过她院子,既然没有明目张胆进屋,说明他还没能彻底把控朝堂,依然被罗氏一族外戚压了一头
所以,他们两个,如今之势,或已旗鼓相当。
自已一身病骨,无所依托,想要从这两个人掌中一举脱身,无异于以蝼蚁之力,与天相争,简直就是妄想。
该怎么办?
从北雍灭国开始,秦惜浑浑噩噩了六年,恐惧了六年,厌弃了六年,如今死过了一次,终于开始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想问题。
然而,她从小娇生惯养,并非异常聪明,也没什么大智慧,更拿不出像样的计谋。
于是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她遇见过的这世间最聪明的人,独孤吾道。
如果是独孤先生遇到这种事,他会怎么做?
秦惜脑中回想当年在孤山学堂,先生坐在竹帘后,曾言:
【阳乖序乱,阴以待逆。暴戾恣睢,其势自毙。鹬蚌相争,隔岸观火,渔翁得利。】
她坐在肩舆上摇摇晃晃,六月温暖和煦的日光,洒满了她的裙摆。
两个男人,互为掣肘。
借力打力,两败俱伤!
五年没出门,说不定,出去看看灯也不错。
但是,不能他说去,就去。
-
当晚,秦惜提了一盒点心,去了锦福园。
她进屋时,姜雪娘正无聊地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修指甲,见她进来,嗖地将匕首丢到床里去。
“伯母安好。”秦惜将点心送到姜雪娘的桌上。
她与乔泯之和离后,便改口了。
姜雪娘端正坐好,“五年你都不来我这院子,如今不是我们家人了,突然又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晚庙会花灯,我想出去看看,不知伯母有没有兴趣,一同去呀。”秦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