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总之就是你办事不力。
亲家,你看,这些军官向来都是这样的作风。”
先是对管家说了一句,白广升又转向刘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两家向来关系密切,否则也不会成为亲家,刘宇明白白广升的话并非抱怨,而是感慨。
要说他们两家自百年前起就是官吏出身,无论是洵阳县,还是兴安州,甚至是汉中府,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家族。
但在以前,官府若有什么事务需要与他们商议,从来都是派快马或弓箭手来传话,他们还得立刻赶往县衙。
平日里官员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沟通,即便是派个家仆来,他们也得以贵宾之礼相待,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指责为不懂礼节。
“哎呀,原来是陈参谋大驾光临,失敬失敬,请进屋喝杯茶吧!”
白家大门敞开,十几步外就看到一个军官和四名士兵整齐地站在一旁肃立。
“白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明天一早,想请先生到县衙商议事宜,特来通知一声,哦?刘先生也在,那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还请两位先生明天一同前往,不知是否方便?”
站在白家正门外的陈姓参谋听到白广升的招呼并不进门,只是稍微向门口中间走了一步,正对着他拱手行礼后才回答。
“方便的,明天一早,刘某一定到。”刘宇一听也有自己的事情,连忙回礼答应。
“哎呀,陈军师,明天一早我必定会到。
不过既然来了寒舍,怎能不进来喝杯茶呢?快请进,快请进!”白广升迈步出大门,频频招手示意。
“白先生,刘先生,不是陈某人拘泥礼节,我们执勤时不得闲散,还有两处需去通报,就此告辞,我们明天见!”
说完,陈军师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咦,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的作风吗?”
刘宇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之前两次被邀请至县衙都是由门卫转达,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
尽管这位“流寇”将领婉拒了白广升的邀请,但刘宇并未感到被轻视。
“四方兄,通常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有军师亲自通知,平时也是由门卫传话。”
“一次都没进过你家?”
“进过一次,还是为了询问一些事情,不怕亲家笑话,当时家中的仆人、侍女们都吓得瑟瑟发抖,那之后便再也没进来过。”
虽然白广升自嘲,但刘宇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流贼的名声向来不佳,尤其是对士绅而言,仆人们害怕并不稀奇,但这些“流寇”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这才令人惊讶。
“这可不是笑话,我家又能比你家好到哪里去?只是……这些做法太过不同寻常了。”
在大明,即便是官员的家仆,到了小吏家中也是傲慢自大,他们一向将给小吏传话视为美差,因为不给予一些“好处”是极为失礼的。
“不同寻常?不进门打扰还算小事,他们连好处都不收!”
在大明,没有主人直接给“红包”的规矩,都是由管家或管事来处理这些事务,刘宇原本以为不进门就算了,想必白家的管家已经安排妥当,但白广升的话又让他大吃一惊。
“这……这……”大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刘宇反正是不知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