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果子,还哽在他的口檀之中,饱胀无比,撑得他下颌酸疼,只能仰着头,才好受些。
老仆感觉出些许不对劲,上前作势要揭他的帷帽:
“公子,您戴着帷帽,还怎么吃饭呐。”
秦无疏见状,毫不迟疑上前,在帷帽揭下的那一霎,坐入他怀中,掌着他的颈,拍着他的后背,将那青枣拍打了出来。
“咳咳。”
陆衍急咳两声,只觉脖颈、下颌简直酸痛无比,“明叔,你先下去。”
明叔虽见自家主子竟与旁的女子如此亲昵相依,虽很是惊愕,但得了令,也只得返身离去。
陆衍仰起脸,揉了揉自己的颌骨:
“乌庭和住在城郊的王府,自燕王殁了,燕王府的奴隶全部被昭雪去了奴籍,放还归家。”
“王府里,就只有明叔一个下人。”
秦无疏道:“说起来,这位,是不是他在南凉时的老仆?”
陆衍点头。
“怎么跟来了北弥?”
陆衍接过话头,解释道,“老伯与昭雪相识于微末,比起他那不成器的孙子,昭雪更像是他的孙儿。”
秦无疏颔首,又问:“谢大人是北弥人这事儿,南凉朝廷知道么?”
陆衍道:“除却阿云与三殿下,其他人不知。”
“三殿下知道了,怎么不发告示,通缉他?”
陆衍摇了摇头:“他们自有约定,至于约定了什么,我尚未探知。”
秦无疏愣了愣,摇了摇头,感慨了起来:
“啧啧啧,谢大人也是奇人一个,在北,是皇亲贵胄,在南,是百官之首,真真是人中龙凤,在哪儿都力压别人一头。”
陆衍闻声,却是沉下脸来,凉凉道:“饭快凉了,吃饭。”
“哦。”
她按了按额头,坐去食案的另一头,提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从拐角处,却突然蹿出一只乳白色的小猫儿来,倏地一下跳上饭桌。
长长的毛绒尾巴,将一叠热腾腾的红豆粥扫落,稀粥恰好倒在她的手背上。
痛得她头皮发麻。
好在陆衍入燕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从谢行湛的寝卧内,翻箱倒柜出一盒清清凉凉的药膏来。
仔仔细细的,将乳白色的药泥抹在指腹上,一圈一圈的在她手背上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