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还是沈老夫人出面替她挡了事,心里是既感动又愧疚。
连同着手里的那本簿子,都变得沉重不少。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愿意支持自己开铺子经商?回想着从回了沈府一路走来,自己表现得有太多地方不像个庄子上来的小丫头,难道祖母看出端倪了?
思忖之间,已经回了西边小院。
让冬杏点了两盏油灯,就着光亮,一页一页翻动着那本簿子,细细地品读开来。
……
陶然宫内,如安还半躺在床上赖床,就看到水云端着脸盆进来,哐哐当当地一阵闹腾后,拧着温热的帕子来给她擦脸。
“郡主,四皇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安耷拉着脸,昨儿个好像没盖好被子,鼻子堵得慌:“左右都是为了菀娘的事,谁让他不信我的,让他再等等。”
“哎,那奴婢去跟他说一声,郡主你也快些起来,一会子还要去给娘娘请安,若是晚了迟了的,被别人抓着把柄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如安笑骂着,慢悠悠从床上挪下来,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里也觉得潮湿拖沓起来。
昨天下午,苏尘燃在胭脂铺子找到自己,本来想着买上几盒新上市的桃花膏回来涂上了让这个许久未见的四皇子惊艳一番,谁知道他脑子里就只有阮菀。
如安知道他就是单纯觉得阮菀像他们认识的晚姐姐,可谁让他之前不信自己呢?还对自己买的桃花膏熟视无睹!这个臭男人!
修长的手指挖了一块桃花膏,抹在手背上,那块皮肤顿时变得白皙光滑,还透着股桃花香气。
刚要在脸上抹一层,却透过铜镜看到那张清透无瑕的脸,一时之间只顾着欣赏,忘了涂桃花膏。
“哎哟,我的郡主,怎么还傻坐着!”水云挽起袖子,走到梳妆柜前给如安简单地梳了个小小的流云髻,后侧垂下来两根辫子,倒是平添了几分俏皮。
“四皇子让奴婢来催一催,说别让皇后娘娘等久了,郡主,你皮肤本来就白嫩,没得多加一层桃花膏的。”说着,水云就把桃花膏盖上,只拿出一盒胭脂来蘸了蘸,在如安的唇上轻轻一点。
“昨儿刚买的,想试试呢。”如安也不闹水云的自作主张,反正她这个丫鬟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对她好的,她说今儿不适合涂那就不涂了吧。
收拾好头面和衣裳,如安才不情不愿地走去院子里,苏尘燃早就喝光了两盏茶,正对着院子里养的两树蔷薇花发呆。
“咳,走吧。”如安喉咙里堵着一口气,连带着声音都闷了,“别让娘娘等久了。”
若是往常,这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肯定会围着苏尘燃谈天说地,直到把他吵到不耐烦为止。
可今天,她这样疏离淡漠又反常的样子,倒是让苏尘燃有几分手足无措。
想开口问问她怎么了,却发现话被挡在舌头底下,怎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