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欢揉着惺忪的睡眼,翻起身来问道:“九月,现在什么时辰了?”
九月见小姐起了身,赶忙给外面的粗使丫鬟一个眼色,让她去打热水给小姐洗漱。
“小姐,现在正是辰时。”
姜意欢鲤鱼打挺似的起身,上身只穿着一件肉粉色蚕丝肚兜,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饶是九月一个妙龄女子也看得耳红了。
“小姐,快把衣服穿上吧,外面冷。”
姜意欢点点头,她躺在美人榻上等着九月给自己梳妆,但一双英气的剑眉一直皱着。
“对了,前日交给你的事情,确认办妥了吗?”
九月是她父兄死后,她拿身上最后一点银两从牙婆子手上买下来的,还是个苦命人。
家里三个兄弟独独将她卖了出去,换一家老小的吃食。
好在,九月也是个冷肝冷肺的,她杀人,她递刀,她挖坟,她碎尸。
而九月也是个习武胚子,前几年跟在师傅身边,也学了不少,虽不至于出神入化,却也算小有成绩。
“办妥啦!不过皇城里的禁军就那点水平,我都带着这么大个人头爬上城墙了还没人注意到我,我就一根绳子往宫门口一挂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姜意欢觉得奇怪,纳闷道:“宫里的管辖最是最严苛,而且禁军铁定不是吃干饭的,哪里会这么顺?”
九月也像后知后觉般撑着脑袋想,“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昨夜我攀墙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还以都去吃年夜饭了呢!”
姜意欢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一股强烈的宿命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九月却没发现她的异常,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绛紫色锦袍,“小姐今天穿这件行吗?钟裁缝说这是建邺城里的王子皇孙最时兴的款式!”
姜意欢喜男装,她讨厌自己身上的性吸引力,当年阿爹的死,让她变了太多。
姜意欢看也未看随口应道:“可。”
男装也难以压制姜意欢身上浓浓的媚气,反而给她增添了别样的飒爽英姿显得她更加媚骨天成。
绛紫色的锦袍穿在姜意欢的身上照得皮肤越发白净,乌墨长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看背影只觉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
谁曾想,正脸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秋叶匆匆从大门向庭院奔来,甚至忘了通报,“小姐,现在东厂番子跟锦衣卫正拿着您的画像挨家挨户找人,马上就要查到咱们府上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画像?”
秋叶焦急地回道:“是啊!您的画像现在贴得全城都是,我悄悄撕回来了一张,小姐您快瞧瞧。”
姜意欢将画像轻轻展开,画卷中的英气美人确实跟自己有七八成的相似,她由衷赞许道:“画得不错。”
九月在旁边急得都要跺脚了,“小姐!官府马上查过来了!您快从后门跑出去躲躲!”
姜意欢嗤笑了一声,“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更何况现在满大街都是通缉令,我现在出城才是正中他们下怀。”
“九月,拿脂粉来给我上妆。秋叶,去将我房中衣柜最下面的一套绣金绸缎钗裙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