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子烨,果然,那面色沉下,已然透出了杀气。
我示意子烨不要说话,转头向堂外道:“醒酒汤送来不曾?”
“朕说了不曾醉酒!“景璘瞪着我。
我也瞪着他:“陛下既是有话与我说,便喝了这醒酒汤,否则,便请陛下回宫。”
两厢僵持之下,终是景璘先让了步。
他“哼”一声,转开头去。
我转向子烨,他也看着我。
“上皇先回去歇息。”我低声道,“我有话与圣上说。”
子烨的目光随即寒了一下。
我哀求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眸中情绪不辨。
好一会,他淡淡道:“我在后面等你。”说罢,他看了景璘一眼,转身而去。
景璘没有行礼相送,站在那里,仍气鼓鼓的。
堂上再度剩下了我和他两人。
我看着他,心中叹口气,在席上坐下。
醒酒汤已经送来了,刚刚煮好,热气腾腾。
我盛了一碗出来,递给他:“喝了。”
“朕不曾……”
我目露凶光。
景璘终于闭了嘴,接过来,尝了尝,嫌烫,皱眉撇在一边。
我很是无语。这般娇气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会星夜兼程,一路吃苦赶到洛阳来。
“陛下究竟为何来洛阳?”少顷,我决定单刀直入,问道。
景璘冷笑一声。
“自是为了给你和那不要脸的夫婿贺喜。”
“是么。”我说,“那么还有一件事我要问陛下,我和上皇来洛阳的路上,遇刺了一回,差点丢了性命。此事,陛下知道么?”
景璘愣了一下。
“不知。”他讶然问道,“你遇刺了?”
“他们要杀上皇,不过看样子,也不打算放过我。”
景璘目光不定,随即又变得不满:“你竟疑心朕杀你?”
“我只问陛下知不知道,不曾问是不是陛下指使。”我说。
景璘若有所思,语气依旧冷硬:“不知。”
接着。他说:“此事。朕还要问你。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嫁给太上皇,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你离京之时,竟是与他同行,你……”
“我心口不一,是么。”我打断道,“我那时确实是不愿的,但陛下也切莫忘了,促成这婚事的,正是太后和陛下。我无依无靠,不过一叶浮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嫁臣也不得不嫁。我遵照陛下和太后之意,跟随了太上皇,陛下却要指责我违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