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近的游船里,似乎还有歌姬在弹琴奏乐,婠婠隐约听到几句婉转的词句,悠扬动人。
……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
今宵好,今宵好,
好向郎边去。
于是她也浑浑噩噩起来,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便将一对红艳柔软、形状漂亮的唇贴在了他面上,那唇瓣渐渐游移,也略过他的唇和下颚,最后落在他的喉结处,轻柔地吮吸,在他喉结滚动时用舌尖慢慢扫过。
“婠婠,晏稷悟……稷悟……”
她感受到他身躯一震,似乎在她耳边低唤着她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并未喝醉,她是清醒的。
可是,谁是婠婠?
谁是晏稷悟?
她是谁?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属于他的。
于是两人不知不觉间在软榻上又滚了一圈,她躺在他身下,裙裳被人撕扯得大开,露出雪艳无瑕的大片肌肤,在盈盈月色下刺激着他的眸。
她的身体比寻常时候略微热了些,整个人也软绵无力得有些过分,这时候望着他的眼神里竟然就有了几分懵懂的娇憨。
晏珽宗在她身上探了一把,凉凉道:“做了十年人妇,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还做这样的姿态欲拒还迎?”
婠婠并不懂他的冷嘲热讽,将袒露的身体主动迎合上去,与他肌肤相贴。
“我要你、我要你……”
这是他占有她的第十年。
*
夜幕之上的月亮越照越亮,又日渐沉下。
水波托着画舫轻摇慢晃,成全一对有情人的痴缠爱欲。
船舱里的声响,直到第二日天将明时才渐渐止歇。
翌日晨起,老媪提了热水和巾帕入内,留给两位贵客梳洗。
船舱内是还未来得及在曦光中散去的腥甜糜糜之气,那位公子早已起身更衣毕,正负手而立,远望着窗外的一片江景。
年轻夫人柔柔卧在枕席被褥之间,尚未睡醒,似是倦极累极,眼尾还噙着泪珠,可隔着重重珠帘的缝隙远远一瞥,只觉得分明是被人彻夜浇灌之后的颜色如新,雪腻酥香。
婚后十年,弹指一挥间,恩爱如初,不减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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