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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珽宗牵着婠婠的手,带她走出了这重重宫苑高墙。
天地辽阔,光阴漫漫,碧空万里。
他带着婠婠包下了一艘画舫游船,同她泛舟江上,欣赏湖上的无边碧波,澄澈水面。
画舫上有两三个水手,一两个伺候的老媪。
老媪在甲板上煮着一壶花茶,待到热水滚过了一回,小心地端到了船舱内,奉于那两位客人。
女子慵懒地躺在摇椅上说了一句口渴,那男子便立刻起身为她倒了茶水来,小心翼翼地吹到茶水不烫了,这才喂到她唇边,叫她饮下。
老媪擦着围裙立在一旁看着,不免有些艳羡,微笑道了一句:“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羡煞旁人。”
一面说着,她一面转身离开,从船舱底层的货箱里取出好些本地的特产和新奇的小玩意儿,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东西,推到婠婠和晏珽宗面前:
“公子和夫人看着,若是有喜欢的,挑两件带走,也是给我们的赏了。”
婠婠便在其中挑选一二,买下几盒糕点,还有一两件小玩具,准备回宫的时候送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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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媪见这对夫妻二人出手阔绰,想他们必是不差钱的主,因此更加极力推销起来,又将几个赤红的婴儿肚兜拿给婠婠看,上头都纹着的图案也是这一两年来正时兴的款。
“老身见公子和夫人是新婚夫妻,瞧夫人的模样,想来肚子里还未生养过,不妨挑几个回去吧,日后等夫人生了小公子小女郎,也是用得上的。”
婠婠面上浮起笑意,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腰腹,只觉得好笑:“老人家这话说得我不好意思,便是用不着,我也要买几个回去送旁人了。”
对上那老媪有些不解的眼神,婠婠便解释道:
“我这个年岁,如何是才刚新婚?和我家夫君直到今日便已是整十年的夫妻了,哪里还是没生养过的。膝下也已有了一儿一女,长子已有这么高了。”
她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老媪尤是不信,一再摇头:“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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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总是喧嚣热闹的,直到了深夜里,更别有一重纸醉金迷般如梦似幻的美感。
一艘艘游荡在湖上的游船纱帐低垂,隔绝出一片片迷离的世界。
时有几艘游船上幽幽飘出伶人舞姬曼妙的歌声,似月华流光一般笼罩在湖面上。
这声响传到别的画舫里,则更像是情人眷侣之间的暧昧低语,窃窃不断。
晚间婠婠和晏珽宗在画舫船舱里用了一顿精巧的酒食,他们借着黄昏日落的霞光,卷起了画舫一侧的纱帐,任由大片绚烂的晚霞余晖落进船舱里,然后又一点点地看着夜幕笼罩,晚霞退去。
水波轻柔荡漾,承载着满湖的柔情蜜意。
婠婠今晚多饮了几杯甜酒,这会儿似乎慢慢地发散了出来,让她头脑有些晕晕沉沉,雪腮浮起两团桃粉的红晕,就连手脚四肢亦好似绵软得没有丁点力气。
她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团厚密的云团中,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
平素婠婠倒也绝不至于这样贪杯多饮,只是今夜却是他们成婚的第十年,意义非凡,她与他在画舫中两厢对坐,慢聊琐碎,不知不觉间也就被他哄劝着喝下了这些。
画舫里随行侍奉的老媪进来,放低了声音快速收拾了桌子上的酒菜,然后又弓着身子悄悄退了出去。
天际一盏弯月,在湖水碧波中拉长了倒影,潋滟着满湖的波光。
婠婠被他抱到了怀里,她微蹙蛾眉,吐出一口淡淡的甜酒酒气,然后整个人软倒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地蹭着他的胸膛,祈求他的爱怜。
那月光也照进了船舱中,落在她逶迤的裙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