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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六儿受不得这个味道,也皱着眉提着裙子出去了,她看方小太太这样,心里有点可怜又有点瞧不上。
对下头人狠有什么用?对着老爷少爷倒跟面团子没两样,由得人捏圆搓扁,要不是为了女儿,她八辈子也不登这个门!
段圆圆怕二房有个什么,坐的都是通风的地方,看到小丫头哭着跑出去,估摸着这家子又有什么事。
她是一点都不想沾,跟薛珍对视一眼就很有默契地说花好看树好看孩子好看,就是谁也没伸手去抱孩子。
薛珍人长得瘦弱,三四个月的肚子看得也格外小一些,之前她怕惹上麻烦先回娘家住了几天,现在母子两个都活着就没必要往外跑了,只要她的肚子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怕。
最后还是没跑掉,外头时不时有婆子丫头进来问醒酒汤煮什么味的,外头两个大爷喝醉了走不动路是留下来安排在客房还是用车把人悄悄送回去。
薛珍说了会儿就开始干呕。
段圆圆拿茶给她漱口,劝她回屋子躺着养胎。
薛珍用帕子擦了嘴,小声抱怨,小的这个怎么说也是宁大的亲弟弟,长嫂为母,曹氏不在,这活儿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宁大看媳妇肚子鼓鼓的没舍得她劳累,老二老三就说家里老大不喜欢小弟弟。
薛珍怕被人说苛待小叔子,不会打理家事,只能挺着肚皮亲自上阵。她害喜又难受,在外头站一会儿就开始流汗,陪嫁丫头就让她到屋子里“接待”女眷,自己不错眼地盯着外头的酒水。
谁知道这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婆子仍然要拿着鸡毛蒜皮的事麻烦自己。
说完她又问段圆圆有没有进过方小太太的屋子。
段圆圆摇头,杜嬷嬷说她下头的血都还没止住,进去被冲撞了容易生病,再说她还真没那个胆子进去看。
看难产的妇人总觉得自己肚子痛。
薛珍脸色白得惊人,她回来以后被人拖着拽着进去了一回,好死不死恰好看见方小太太躺在茅草垫子上换衣服,吓得当晚就动了胎气。
段圆圆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回去躺着。动了胎气还在外头走!”
薛珍叹了口气,她怕自己不来丈夫生闷气,看段圆圆关心自己,她只能扯过话,问:“你知不知道是谁给的方小太太人参?”
段圆圆含糊着说:“不知道,可能是人家从娘家带过来的。杨知县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几年,家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薛珍哦了一声,说:“我都没想到这个贵妾原来是杨知县的表妹。”
宁大素来都跟她说这就是个狐媚子,不知道在外头怎么跟公公刮上的。
她对这个小婆婆也敬而远之,现在想想多半是自己丈夫跟这个小婆婆有什么过节,故意诋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