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有片刻怔然,他倒是意外,摆了这么大阵仗,她竟不想置他于死地。
许非烟读懂了他的神情,心中冷哼。
现在,容修该信了她的话,明白韩离此人果真有鬼了吧?
“孤还以为,你会一如既往地与孤讨要休书。”
许非烟赏了他一声冷哼。她倒是想,但他现在不是想要容律谋逆的罪证吗?这玩意儿,她现在是没有,可她可以创造呀!不过是需要借用太子妃的身份罢了。
左右她要嫁给容修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权当提前给他下个聘礼好了。
许非烟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跑不掉的,殿下到时只千万记得休妻就成。”
她笑得狡黠:“不过,现在,你还是先与我认个错吧。不然,这满桌鲜鱼……殿下可不好与皇上交代。”
容修放下筷子,淡淡抬眸:“有何不好交代?菜中有毒,孤自然不会吃。”
许非烟扬眉:“是吗?”
她说着就夹起一片鱼肉,放入口中。
“这菜中——”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腹中蓦地一阵撕心剧痛,接着她嘴角就溢出血来。
真有毒?
许非烟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容修,后者神情淡淡,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韩离。”他沉声唤道。
话音落地,韩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许非烟面前。
“你——”许非烟心思急转,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在下说过,殿下此次想要栽赃,在下之责乃是协助殿下。”韩离的语气还是一本正经,但话里话外却表明,毒是他下的。
“我——”许非烟脏话没骂出来,腹中灼烧,痛到难以呼吸,“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水。
容修轻轻瞥了她一眼,站起身,举杯敬了她一下:“容修平生瞧得上的对手不多,阁下可算一位。”
说着,酒水却悉数倒在地上,是祭死人的礼数。
他又扭头与韩离吩咐:“为她解毒。太子妃犯上作乱、行为不轨,伙同豫王意图谋害于孤,此事呈到御书房,还需她亲自下狱受罚,可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了。”
语毕,他将酒盏一扔,转身向亭外走去。
许非烟气到不能自已,望着容修白衣翩翩的背影,浑身颤抖,过后就再撑不住,眼前一黑,人倒了下去。
这日,皇帝又约了靖南道人前来下棋。
人是由福全从密道领进来的,同前次一般,未惊动各方。
皇帝问:“你常与太子对弈,朕的棋艺,比之太子如何?”
靖南道人说得实诚:“老道的棋艺远不如太子。”
皇帝听闻这句话,大笑。
“是了,太子聪颖,天下皆知。”
靖南道人不接话,太子五岁时,他便被安排与其相交,充当皇帝的耳朵与眼睛。他对太子太熟悉了,此时说任何话,都有失偏颇。
于是他选择夸豫王:“豫王也是极聪慧的。”
皇帝深深看了靖南道人一眼:“朕的儿子,放之诸国皆可为王。”
但大黎却只能有一个国君,靖南道人心中默念。
“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才放心不下。”皇帝叹道。
靖南道人自是知晓,前日他被皇帝密召入宫,听闻已经确认镇远将军有假,本以为豫王手中的牌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