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了吗?”
我愣了一下,说了声“好”,仰头再看王淼,却发现她还在盯着林慕时看。而林慕时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径自过来屈身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臂,让我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把我从轮椅上转移到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然后把轮椅折叠好说:“我先把轮椅送下去,一会儿上来接你。”
他出门后,王淼这才看向我,还是那句话:“那是谁?”
我想到她说的那个传言,无所谓地说:“你不是说我的事都传遍了吗?说我为了他以死明志。”
“他?怎么可能?那你们……”
王淼没有说下去,我也没再跟她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慕时折了回来,这一次大约是见王淼还没走,他倒是略朝她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还像刚才一样拉着我的一只手腕,将我架在他的肩膀上。他的个子比我的高很多,为了迁就我还得半弯着腰。不过这一次走得有点远,他另一只手拖着我的腋下,稍微一用力,差不多就能将我整个人抬离了地面。
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糖果香再一次袭向我。
他这样带着我下了楼,引来我那帮同学的纷纷侧目。他仿佛看不见,我也无所谓。
“你怎么会来接我下课?”
沉默了片刻,他回答说:“丁仲谋打电话给我,推不掉。”
我仔细想了一下,不是他打给丁仲谋才知道我上下课不方便吗?
这人还真是别扭,想做点好事还要做出迫不得已的样子。
我不由得瞥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明明天气已经转凉了,我也没那么重,可是他的脸却有点红。
“你们那边怎么说的?”我问他。
“什么怎么说的?”
“学校的湖里掉进去个人,还差点淹死,肯定有各种传言吧。刚才我同学还说我是为了追你以死表真心呢。”
听完我说的,他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无聊。”
“不过我看马上又要有新的谣言了。”
“什么?”他微微挑眉。
“我刚回学校,你就来接我下课,那肯定就是你被我以死明志感动了呗。”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不过却笑了笑。
又是那种熟悉的糖果香,我在他身上闻到好多次了。
我循着那味道嗅了嗅问:“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你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欺负残疾人。”他说话时语调没什么波澜,但是却警告性地松了一下托在我腋下的那只手。我突然失去支撑,整个人往下滑了一下,我连忙勾住他的脖子。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转眼就到了一楼,他扶我坐到了轮椅上。
送我回宿舍的路上,他问我:“你现在这样不能正常上课,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能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领舞的位置没了,我也参加不了汇报演出,也就没机会被选到好的舞团里历练了呗。”
我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身后的人却久久没有声音。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微微皱着眉,脸色也不太好。
我笑了:“跟你又没关系,全是我自己作的,你郁闷个什么劲儿?”
见他还是眉头紧锁,我只好说:“我也不见得完全不能参加汇报演出,这不是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吗,我想休息两个月就开始慢慢加大练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