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迷迷糊糊睁眼,目光涣散,“我听过女子的声音太多了,已经分不清听没听过了。”
很快,他又闭上双眼,李晚枫又气又笑,不亏是萧彻,说话总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那两人向着南侧牢房而去,不出李晚枫所料,是去寻张院判的。
也好,他们此行势必给季宴敲响警钟,也坐实了李晚枫说得话。
他们的身影没入黑暗中,李晚枫坐起身来,探手去拍萧彻的肩,拍得不太准,她拍到了萧彻的胸。
她连拍了两下,弹性不错。
和赵慎泊动不动红了脸不同,萧彻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很骄傲,“手感很好吧?”
说着话,他起身倚靠在墙边,紫色绸袍在黑夜中只显黑色,双臂交叠在墙上,垫着脑袋,提起完美的下颌线。
一身绸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露出一条恰到好处的缝隙,对面墙缝里透过唯一的一缕光线,刚好打在他身上,将他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照亮。
他敢说这话,确实有资本。不过,做人还是别太自恋啊。
李晚枫心里腹诽,却没说出来,她不想在萧彻的胸肌上讨论太多,转而问,“你觉不觉得,方才那位公子,背影好似赵慎泊,身边女侍卫很像云容。”
萧彻往外瞧了瞧,什么都没看到,他伸出一只手,从地上捡了根狗尾巴草,来来回回翻转,“你别瞎猜了,方才那位是我堂兄,太子萧崇。那位女扮男装的侍卫,八成是他身边的影卫楚玉。”
“可我怎么觉得,侍卫就是云容?”
萧彻不以为然的掐断了狗尾巴草,“且不说赵慎泊现在病着,下床困难,需要云容姑娘随身照顾,就说云容姑娘的性子,温婉善良,胆小怯弱,来这种地方,不得把她吓死!”
李晚枫从他话里解读出另一层含义,“你的意思,我没被吓死,所以我不温婉?”
萧彻冷嗤一声,挑眉道,“牢里的老鼠都比你温婉。”
啧啧啧,这年头,就连阴沟里吃腐肉的老鼠都配得上“温婉”二字,可见萧彻是真饿了。
李晚枫撇撇嘴,对萧彻的脑回路表示嫌弃。
说话时,一只大胆的老鼠爬上了萧彻的衣袖,他轻手轻脚摸过去,准确揪住老鼠的尾巴。
“吱吱吱。”老鼠被吓得惊恐乱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把李晚枫下了一跳,她下意识往远处挪了挪,以为萧彻把老鼠一家踩到了。
萧彻终于逮到李晚枫害怕的东西,很是得意,故意提着老鼠的尾巴往她面前晃,“看,我给你抓了个温婉可人的小伙伴。”
黑暗中一个乌团团的影子来回晃动,像一个坏了的摆锤,左右乱晃。
“吱吱吱……”老鼠挣扎着乱叫起来,它的尾巴很长,浑身散发着馊了的味道,一双乌漆嘛黑的小眼睛散着精光,在黑夜里瞪着萧彻。
李晚枫不怕老鼠,但她知道老鼠携带了诸多病毒,会引起鼠疫、鼠痘、寄生虫病、传染病等,古代医疗条件差,她怕染上病没法治好,
她急道,“萧彻,快把老鼠放下,脏!”
“脏?诏狱里最干净的就是老鼠了。”冷不防萧彻提着老鼠突然凑近,一张俊俏的脸直直撞来,还好李晚枫反应快,一脚将他连同老鼠换了个方位。
萧彻躺在草堆里,捂着下腹,倒抽凉气,“唔……你这个毒妇!”
“好了,你可以睡了。”
萧彻睡没睡,她不知道,反正她裹着萧彻的外袍睡了。
睡得还挺香,有钱人的衣服质地就是好,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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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枫在牢里关了三天。
整整三天,她和萧彻从互不顺眼的敌对关系,已经进化到可以谈天说地,互相玩点智障小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