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的问法让我想起了上一辈的老古董:做这个有什么用?做那个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我每餐只给你做白米饭,你也能活,为什么还要每周出去买菜,变着花样给你留菜在冰箱里?”
池易暄不说话了。我好像听见他咕哝一声:“游戏能一样吗?”
明明他爱听老歌,收集黑胶唱片,我总认为他是个浪漫的人,可有时他问出的问题又死板得不得了。
可能人有多面性,就像他暗中让韩晓昀照顾我,面上却又要嫌弃我。
池易暄换了个话题,“妈妈一会儿想跟我视频,我和她说你也在。”他停顿一下,“我告诉她你来我家吃饭,你一会儿把行李箱放到角落里去。”
我听出他不想让妈妈发现我住到了他家,于是将游戏存档,将行李箱推到客厅角落。
池易暄吃完饭后将碗筷放进洗手池,然后解锁手机,点开妈妈的微信头像,刚要选择视频通话,又回过头盯着我看。
“你把你那腌菜一样皱的睡衣换了,行吗?”
我行李箱里的衣服大多是加入cici俱乐部之后购买的。为了贴合我自身的人设,我的衣服上不是画着黑色的骷髅头,就是肩膀扯了块破洞。之前有一次我穿着我的做旧款破洞衬衣去上班,池易暄问我要去哪里要饭。
最低调的一件衣服是灰色的,上面印着一位竖中指的叛逆男孩。我穿上后,池易暄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没从家里带点正常衣服过来?”
“扔了不少,太占位置。这些都是为了去cici工作买的。”
他放下手机,走进卧室,拿出一件白短袖给我。
“给我的?”我接过衣服。
“借你的。一会儿穿完了放到脏衣篓里去。”
“……”
就你干净。
我换上白短袖,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又说:“把眉毛补了。”
我耸肩,“又不是女孩,哪里有化妆品能补?”
池易暄听完朝卧室走去,拖鞋在地板上敲得哒哒直响。他在卧室里翻找半天,最后拿着一支铅笔走了出来。
“拿着。”
我接过后
,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缺了一块眉毛的皮肤处,将笔尖压低,笔头几乎与眉毛平行,然后用力划下一道。
我好像那个蜡笔小新。
“你生怕妈不知道呢?”池易暄抽过一张纸巾按在我眉头上擦了擦,然后拿过我手里的铅笔。
笔尖刚接触皮肤,我立即叫了一声。
“你戳疼我了。”
铅笔头太细,他扭头在茶几上摁断笔尖,又转着圈地磨了磨,然后才再次提笔,落在我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