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眼里流出绝望来,眼睛红着,鼻尖也红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故渊却没看她,冷淡地道:“天下情爱,分分合合的多了去了,留不住的就不是你原本该有的缘分,不必太强求。”
苦笑一声,池鱼摇头:“这是你们修道之人才说得出来的话,若你也身在红尘,就会知道当真喜欢一个人,即便明知道没个结果,也一定会去强求。”
“哦。”沈故渊道:“可惜我身不在红尘。”
池鱼点头,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他帮不了她,那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来找这大仙也是一时情急,感情之事,终归还是只能自己做主。
门开了又合上,带了一阵凉风进来,沈故渊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屋子里纱帘轻晃,香烟袅袅,却除了他,再无一人。
以前他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的,没有人在耳边聒噪,天地宁静,十分利于修行。
然而现在,他觉得有点冷,一阵春风吹进来,凉意都能入骨三分。
低笑一声,他伸手,从旁边拿了个汤婆子来手里,慢慢地捂紧。
池鱼不知道这一夜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沈知白不愿意见她,她端着午膳去书房,也被下人拦在了外头。
“夫人这是被冷落了吗?”院子里的丫鬟们小声议论:“也没见两人吵架,侯爷怎么说不见人就不见人了?”
“这谁知道呢?兴许是夫人犯了什么错吧。”
池鱼听着,微微咬唇。
她没有犯错,她现在只想找知白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了想,她不走正门了,绕去了后窗,直接翻进去。
书房里凌乱一片,沈知白坐在一堆散乱的文书之中,抬手盖着眼睛。
“知白?”池鱼震惊地打量了一下书房,跑去他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沈知白身子僵了僵,放下手来朝她一笑:“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池鱼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沈知白抬头,目光眷恋地在她脸上流连,良久之后才低笑着道:“我没怎么,只是情绪有些控制不好,怕伤着你,所以不敢见你。”
竟然是这样?池鱼微微松了口气,有点委屈:“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沈知白看着她的眼睛:“不管过去多久,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
心里一跳,池鱼有些脸红。
“你……”看着她这表情,沈知白半垂了眼:“你现在最爱的人,是我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池鱼哭笑不得:“除了你,还有谁?”
“那……”沈知白坐直了身子,侧着脑袋看她:“若是我与你之间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我没有救过你,没有帮过你,你还会爱我吗?”
哈?池鱼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若是’压根不存在,我没办法回答。”
要是什么经历都没有,她怎么拿什么同他产生感情呢?
低笑一声,沈知白闭上了眼:“我知道了。”
池鱼抿唇,犹豫再三还是道:“你最近好像是因为我才这么烦恼,你我已经是夫妻,按道理来说当没有隐瞒。我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
摇摇头,沈知白道:“你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是他,亦或者说,是命。命让她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忘记了沈故渊,所以现在她说她爱他,想和他在一起。那要是某一天她想起来了呢?会不会怪他、恨他?
一想到她会恨自己,沈知白觉得心口闷痛,嘴唇白了白。
“你让我冷静一段日子吧。”良久之后,他笑着看着她道:“这段日子,我出一趟远门,你暂且在府里等我,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若是没有爱上其他人,依旧觉得最爱的人是我,那……我就不会痛苦了。”
池鱼焦急地抓着他:“你又要出远门?去哪里?去多久?”